“催眠？”西曜满脸疑惑。
沐芷凡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摄魂，就是你们说的摄魂术。”
西曜摇摇头：“我若能摄魂，为何不摄老爷子的魂？他若听命于我，哪还用费那么多心力去筹谋。”
沐芷凡嘴角一抽。
行，这是个狠人。一针见血，立竿见影！
沐芷凡蛾眉轻蹙，顿了顿才道：“李貌思绪混乱，脑子里被人植入过很强烈的各种暗示信息，要不然他不会那么疯癫。”
“我没做过这些。”西曜赶紧澄清。
沐芷凡瞧着西曜的表情不似说假。再说了，西曜这种人也不屑于敢做不敢当。
他都能坦白李貌那事是他做的。
没道理摄魂一事再藏藏掖掖。
“难不成还有别的势力插手？”沐芷凡问。
西曜很肯定地否决了：“要利用他，我一开始就调查过的。李家单纯，与别的势力没什么干系。”
“那为何他脑子里会有那么强烈的执念，非要一口咬定国公府，好像脑子里有国公府害他的场景似的……”
沐芷凡兀自嘀咕着。
忽然，她眼睛一瞪，眼底竟是不可置信。
西曜忙问：“表妹想到什么了？”
“或许我们都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沐芷凡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此话怎讲？”
沐芷凡有些好笑地道：“如果真没人催眠李貌，那指不定是他自己给自己催眠了。”
说穿了就是幻想症。
西曜起先不懂。
后来沐芷凡一解释，他就明白了。
为此他还提了一嘴：“我查过，那李老爹就有幻症。”
“当真？”
西曜点点头。
“原来如此。这毛病能遗传，李貌有也就不奇怪了。”沐芷凡还挺可惜的。
想着李貌还算长得标致，也有点儿才气，怎么就遗传了这种毛病。
还好她当时给对方催眠了。她原是想解除李貌被人摄魂的影响，没想到误打误撞将人给救了。
被她的催眠术深度清洗过大脑，李貌以后妄想症发作的几率会小很多。
“原先我还以为李貌那事儿牵扯到了什么黑暗组织，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乌龙。”沐芷凡禁不住感叹。
西曜心里一惊：这丫头莫不是知道我背后里的势力？
可他定睛一看，沐芷凡神色如常，应该只是嘴上说说。
奕太子知道就算了，反正他们算是同类，能发现彼此的底牌不算离谱。表妹只是个女子，往常又不涉及权势，若是连她都知道，那也就证明他的保密功夫太不到位了。
谈完了李貌的事，沐芷凡忽然想起：“宁太傅府公子宁川与丞相府公子秦玉章打架那事儿，也是你搞的？”
西曜面上一阵尴尬：“表妹料事如神。”
沐芷凡无语至极。
这突然窜出来的便宜表哥，他还真是不消停。为了认个亲真是煞费了苦心。
算了，那宁川本就纨绔讨厌，被秦玉章打一顿躺家里倒省了去外面惹事。
再说淑妃宁妃，摊上那事儿被皇帝罚了，她这个太子妃在后宫也能少些麻烦。
这么一想，沐芷凡觉得西曜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西曜不知沐芷凡的心理活动，只见得对方蹙着眉头一脸复杂，心里便暗叫不妙。
毕竟，设计宁川和秦玉章那事，他还真就不单单只为了沐芷凡。
原本他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要是沐家死活不认他这门亲，他最后只能跟月澜皇室硬碰硬。利用秦宁两家的矛盾再挑起宁妃和淑妃的宫廷斗争，最后朝堂和后宫两面夹击，让月澜损失惨重。
牵涉到国与国之间，谁都想要壮大自己。
其中的手段并非都能摆到明面上来。
他利用自己的背后势力在月澜京都安插了不少眼线。
不知道表妹知道这些会不会翻脸？
可要他全部撤出那些势力，他是不敢的。
甭说他在月澜安插人手，风千奕在西泽也不干净，大家都防着对方呢，半斤八两。
何况他在京都的好几个据点都被秦玉章给挑了，说起来他损失好大。
“表妹……”西泽试探地唤了沐芷凡一声。
“怎么了？”沐芷凡见对方欲言又止，由不得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你还做了别的？”
西曜连连摆手：“没，没有了。”
他是来寻回护国公主的，又不是专门来搞破坏的，哪能一个劲儿地在月澜国搞事？
都还没怎么搞事呢，他手里的消息通道都被堵死了好几条。要真摆开阵仗，还不得全给暴露了？
好在他与奕太子暂时达成了共识，彼此不再追着旧事不放。
沐芷凡原是不相信西曜只玩了那么点儿事的。
可转念一想，他先前与风千奕在书房里聊了那么久。要真有什么内情，风千奕是个精明的，没道理察觉不到。
她就别追根究底了，省得再给自己提高知名度。她这护国公主的身份本就够招摇了，还不知道怎么下台呢。
心思一转，她就换了画风：“看表兄与太子殿下的样子，你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沐芷凡没揪着他探底，西曜总算松了一口。
他忙回道：“奕太子没别的要求，只是想让西泽承认他与你的这门婚事。”
“恩？就这？”沐芷凡是真惊讶了。
按说这么好的机会，风千奕不该是从西曜这里换取更多有价值的东西吗？
结果那家伙就只让西泽承认这么婚事？
“表妹不信？”西曜见沐芷凡没吭声儿，以为对方不信，连忙强调：“千真万确，为兄没有瞒你的必要。”
沐芷凡摇摇头：“我没怀疑你的意思。你也犯不着为这点儿事情骗我。”
西曜眼里漾出一抹笑，忽然就想问一句：“看表妹的意思，对奕太子这般行为像是很感动？”
说实在的，他面上笑着，心里则把奕太子给暗骂了好几遍：风千奕那厮贼得很，根本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就知道在表妹面前卖好！
沐芷凡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有什么好感动的？我只不过在想，他拿什么条件跟你交换的？”
她至少得知道，倒霉太子损失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