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顿时乖乖闭嘴向前走去。
半路上
越发觉得有些不妥的程止，将脚步放慢同赵昊并肩而行，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是怎么认识我家嫋嫋的？”
“当初我在乡下庄子里救过她，她欠我几副汤药钱，今晚过来一来是看望故人，二来是要债。”赵昊半真半假的开始胡诌。
他知道程止不信，但此刻他们身处程府内宅，若这货喊上一句，他的身份铁定暴露。
他得先稳住程止，免得这货又横生枝节。
“多谢公子。”
一听这话，程止拱手道谢，紧接着说道：“那公子为何白天不来？”
他有些相信赵昊所说了，因为嫋嫋的确在乡下庄子待过，并且还高烧不退，这都符合赵昊所说。
“我的身份不允许我白天来，会给你们引来杀身之祸。”
程止心中一惊，问道：“那敢问公子是何身份？”
“难道程县令就不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吗？我告诉你，你敢听吗？”赵昊故意吓唬道。
程止脸色一僵，讪讪道：“是在下猛浪了。”
“今晚我来的事情不要说出来，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被有心人查出破绽，另外少商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也不要对她说。”赵昊继续故弄玄虚。
“是是，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肯定会守口如瓶，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程止点点头应下来，正色道：“只不过我也希望公子以后少来程府，免得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
“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将此事说出去，我保你程家无事。”赵昊知道自己将程止忽悠住了，因此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既如此，那就多谢公子了。”
程止点点头，停下脚步又说了一句。
“公子，前方那处阁楼就是少商的住所，等会儿我将门口的武婢调开，你便趁机潜入进去。”
“不必，我自有办法潜入，记住你今晚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
赵昊拦下了想要往前走的程止，又叮嘱了一番。
紧接着脚步一踏，身形拔地而起跃上了附近的房顶，很快不见了踪影。
程止站在原地呆呆的张大了嘴巴，良久才从嘴里憋出一句。
“我去，高手啊。”
………
房间里
程少商坐在书案后面，眼皮子直打架，手里拿着一卷书籍昏昏欲睡。
见状
一旁的莲房不由说道：“姑娘，夜深了，要不歇了吧？”
程少商脸上浮现意动之色，紧接着摇摇头道：“不行，我答应过阿父，每日必须要做功课的，你困了你就先睡，不用管我。”
莲房点点头：“好吧，那我陪着姑娘，姑娘睡下我再去睡。”
吱嘎
正在这时，一道轻微的响动声传来。
阁口窗户被打开，一道人影窜了进来。
莲房和程少商扭头一看，顿时齐齐一呆，眼里浮现惊恐之色。
程少商当即就要大叫，却被来人一把捂住了嘴。
“是我。”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程少商眼中的惊恐散去换成了惊喜。
“阿昊，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赵昊撩下黑色斗篷，露出那满头白发。
见状，回过神的莲房自觉的退出了房间。
赵昊扫了一眼有些凌乱的书案，笑道：“大晚上的还怎么用功，你够刻苦的呀。”
程少商脸色一苦，坐下来说道：“我也不想学，可阿父说我最起码要识字，不然他就严厉管教与我。”
赵昊笑了笑，拿起案桌上那本书籍，随意的翻了翻。
“你阿父说的对，不能才华横溢，但字还是要认全的，以后传出去难免有人说你粗鄙无文。”
程少商苦着脸说道：“那里还等以后，现在就有人说了。”
赵昊哈哈一笑，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
“那你运气可真不好。”
程少商撇了撇嘴：“那就任她们去说，反正我就这样了，改不了了。
对了，你大晚上的怎么来了，还是这副打扮？”
赵昊抿了抿嘴，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白天军务繁忙，没有时间，趁着今晚有时间过来瞅瞅你。”
“那你怎么这副打扮？”
“我不这样打扮，你觉得你阿父阿母深更半夜的会让我进你的房间吗？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也是。”
程少商用手托着下巴点点头，问道：“阿昊，你以前说你母亲早亡，你父亲对你不闻不问，那你恨你的父亲吗？”
赵昊摇了摇头，反问道：“为什么要恨他？”
程少商吃惊道：“他对你不管不问呀，他都这样了你都不恨他吗？”
赵昊嘴角勾勒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眼里皆是漠视之色。
“可我从来就没把他当过我的父亲，在我眼里他同一般人无二，只不过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不想与他翻脸罢了。
他给了我生命，但他却让我受尽苦难，更是致使我爱的、爱我的人惨死，所以我不欠他的，但他也不欠我的。
恨也好、爱也罢，到头来你终究会发现，你现在所有的痛苦皆都来自你内心的不忿不平罢了。
沟壑不平、人生难安，又哪来的大自在、大逍遥？”
程少商看着赵昊那满头白发，忽然有些心疼他。
这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绝望才会让他提到自己亲生父亲会用这样淡漠的语气。
又是经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哀莫大于心死，连恨都觉得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你忘了，你还有我这个兄弟，他们不把你当回事，我把你当回事，以后我保护你。”程少商拍了拍胸脯，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安慰道。
赵昊揉了揉程少商的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信？”
“信啊，那以后你罩我吧，一直以来都是我保护别人，让我也看看被人保护的滋味是怎样的？”
程少商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就算出不了主意，但我可以当一个倾听者，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
开玩笑，人家给她的一块令牌都可调动五万兵马，她拿什么去保护，拿头吗？
而且这几日她听两位兄长以及万萋萋嘴里也了解了一些东西，加上阿父阿母只要她提到玄焰大军，就一脸忌讳莫深的模样。
她就知道赵昊在玄焰大军肯定地位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