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御驾亲征
“这个混账，算他还有点良心！他如果再拉着你一起冲锋陷阵，朕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了解事情始末之宗政昱，对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冲锋陷阵？父皇何意？”刚刚回到玄中皇朝皇宫、上一刻还对秦夜抱怨不停之宗政靖，似乎察觉到什么，立即追问其父。
意识到秦夜刻意隐瞒之意图，宗政昱顿时后悔不已，连忙以政务繁忙为由，匆匆离开了大殿。
回想秦夜当时的欲言又止、结合自己父皇现在之避而不谈，宗政靖眉头紧蹙良久，渐渐发现眼前的一切，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
“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说！”自知在赵望和令狐道那里得不到答案之宗政靖，连夜闯进宗政权书房，大声质问。
“姐……您……父皇知道，您可以去问他老人家！”夺门无路之宗政权灵机一动，直接将这两头不讨好的问题，抛给宗政昱。
“你都能想到的法子，父皇会想不到吗？还是你觉得本公主是个傻子，可以任由你们父子来回耍着玩？少废话，若胆敢有半点隐瞒，你看本公主会不会拆了你这书房？”宗政靖冷冷反问。
“小权绝无此意！只是……只是姐夫曾经交代过……说军国大事，不允姐姐插手……”百般无奈，宗政权又搬出了秦夜。
“军国大事？混账，你们还真想出兵攻打军威吗？那等五战之地，就算我玄中拿到手，你小子认为守得住吗？还有，以我朝如今之国力，能耗得起一场大战吗？先不说兵员士卒是否充足，仅仅战事所需之粮草军饷，我朝国库能够支撑吗？”
扬手指责一番，宗政靖既为自己国家之羸弱感到无力，又为秦夜等人瞒着自己穷兵黩武感到心痛，整个人宛如瞬间虚脱似的，眼看就要向后昏倒。
紧急关头，幸好被前来给宗政权送点心之皇后——素泉，稳稳搀扶住了。
“看把皇姐气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这些男子总是自以为是，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素泉一面给宗政靖轻轻揉肩捶背，一面沉声埋汰宗政权。
“这……这从何说起嘛？姐姐一直和姐夫在一起，朕还以为她早就知道一切呢！至少，最为重要之军饷问题，她总该知道吧？谁知……”面对两女前后之冷嘲热讽，宗政权颇为委屈的低声辩解。
听到此话，现在轮到素泉神情不解地看向恢复大半之宗政靖了。
“什么军饷？我应该知道什么？”不明白、也没时间关心自己近几日的身体怎么会越来越差，宗政靖有气无力的问道。
“姐夫离开虎临之际，便已秘密派人押送六十万两白银到我玄都……”
“什么？”
六十万两白银，以玄中皇朝禁军每人每月不到二两饷银作比，足足可以维持十万大军三个月的开销！此等大手笔，秦夜居然无声无息就给办了，难怪宗政靖和素泉闻言，会不约而同地打断宗政权，尽皆不敢置信。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区区六十万两白银，权当那小子迎娶你的聘礼了！”不知何时来到上书房之宗政昱，在挥手免了素泉行礼之余，霸道而又宠溺的回应宗政靖。
“军饷有了，粮草何来？”面露羞涩，宗政靖巧妙化解了尴尬。
“姐姐有所不知，十万大军参战之粮草，醉芝和凤鸣早已备好，只等一声令下，即可马上开赴军威！”宗政权自信满满地插话。
醉芝和凤鸣两地，乃曾经的中玄皇朝宰相——宗政全封地及势力范围，作为秉政二十余年的一代权相，宗政全历来都是变着法的从国库掏钱发展其地民生；日积月累二十余年，这两处州郡可谓中玄大地上最为富庶的地方！尽管在宗政昱发起的内乱战火中有所削弱，但其民殷州富之地位，依然是不可撼动的。
有鉴于此，宗政靖情知玄中将士参战已成定局，便不再过多纠缠，而是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父皇和亲弟，悠悠问了一句：“何人挂帅？”
“朕要御驾亲征！”宗政昱和宗政权这对父子，异口同声回复。
“胡闹！”宗政昱拍案斥责。
“不行！”宗政权坚决反驳。
“老子是你爹，更是玄中皇朝的开国帝君，此战责无旁贷！你小子敢不听老子的话，是想造反不成？”宗政昱倚老卖老，气势十足。
“军国大事面前，没有父子！父皇虽为开国帝君，但已公开禅位于儿皇！儿皇贵为玄中皇朝当今的秉政帝君，恳请太上皇不要干政！”宗政权手持玉玺，架子也不小。
“你小子少拿着鸡毛当令箭！老子问你，十万大军出征，何人为先锋？何人分领左右两翼兵马？又由何人主管后勤军务？这些纷繁复杂、却又至关重要的布置，你懂吗？狗屁不通竟妄言御驾亲征，你这不是建功立业，而是草菅人命！”一口气发泄完，宗政昱洋洋得意的等着宗政权答复。
“此事不劳太上皇费心！当今天下，若论调兵遣将，儿皇相信没有谁能胜过姐夫！”宗政权淡淡一笑，没有一次说完。
“秦夜？少卖关子，说！”宗政昱心知不妙，立时眉头紧皱。
“此次出兵收复军威，我玄中皇朝之兵力配置为：玄都禁军四万、宣宁老兵三万、醉芝和凤鸣再凑三万，合共十万大军！统军将领则定为：天焱新任左将军、狂侯——赵狂，率五千归降之中玄禁军，是为我军前锋；虎侯——令狐道，率两万宣宁老兵为大军左翼；中军将军、望远侯——赵望，率两万醉芝和凤鸣兵马为大军右翼；我朝禁军统领——金勋，此次护卫姐姐有功，可拔擢为后将军，负责后军；至于中军主力，则由儿皇御驾亲统！”如数家珍似的，宗政权讲得滴水不漏。
“全是天焱将领统兵，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纵然语气充满不屑，但宗政昱也并没有明言反对。
“十万大军劳师远征，看似胜券在握，可你们想过没有：万一秦夜的合围之策被破，我玄中将士转而陷入东极兵马之反包围中，你们如何是好？不要忘了，自从昭武王朝覆灭之后，东极、永圣、北晋等国朝野传得沸沸扬扬之新军将士，至今都没有一兵一卒出现在任何战场！”目睹父弟二人争执良久之宗政靖发现漏洞，及时出言提醒。
正如宗政靖所言，无论是东极王朝未透番号之“弑羽”新军，还是永圣皇朝之“四方”新军、抑或北晋王朝之“全羽飞军”，截止目前为止，哪怕宣宁、雨啸等地战事吃紧、各国增兵不断，他们始终没有派出神秘之新军参战！
“哈哈哈，当你与秦夜重新相遇，为父还以为从前那个冰雪聪明的宝贝女儿变傻了，此刻看来，倒是为父多虑了！靖儿放心，不管东极援兵是旧部还是新军，只要我玄中将士攻下军威并守住，他们与杨笙所部就不可能会师合并！这样的话，东极君臣反包围之诡计，自然也就不攻自破！”宗政昱接过一盏热茶，边喝边大笑。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倘若我朝将士不敌东极新军、失守军威呢……”话到此处，宗政靖不敢再往下想，情不自禁捂住了芳唇。
“你这妮子！不知是你关心我玄中将士胜过天焱兵马，还是太过相信秦夜能耐、质疑为父本事，怎么一直追问军威战局，丝毫不在乎永圣边境之压力？秦夜是否能顶住永圣边军之进攻，同样关乎此战胜败！你就没有什么想问为父的？”放下茶盏，宗政昱好奇地问道。
“羽军四营二十万兵马养精蓄锐这么久，女儿才懒得替他操心！”心中软肋遭到当众戳穿，宗政靖俏脸一红，慌忙怨声遮挡。
“不错，羽军四营一动，永圣和北晋联军绝对讨不了一点便宜！届时只要全歼被围之杨笙大军，玉衡和无双两国兵马，必会趁机闻风而动、痛打落水狗！还有，面对此等天赐良机，说不定驻守梓州的中玄士卒，也会顺势拿下失守已久之雄东郡！精彩、真是精彩啊，姐夫手指轻轻一划，天焱、东极、永圣、北晋、玉衡、无双、中玄、加上我玄中，天下诸国，除了西平珠州按兵不动，可全都参战了，哈哈哈！”无视宗政昱鄙夷的眼神，宗政权从案几后跳到众人面前，极其臭屁地夸耀起来。
“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之天下！罢了，待明天见过赵望和令狐道，你们就即刻发兵吧！朕……现在去命人弄些酒水来，稍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出乎几人意料，宗政昱不再执着于自己领兵上阵，抬手摆了摆，转身走出了上书房。
对此，依旧思绪万千之宗政靖等不及酒宴，同素泉匆匆告别一声，即快步追了上去。
“诸国大战将起，这个天下……唉……”一同走到门口，素泉仰天叹息。
“皇后放心，经此一战，应该能换来几年平和！”从其身后揽她入怀，宗政权柔声安慰。
“但愿如此！”简单回了一句，素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依偎在宗政权怀中。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美酒佳肴刚刚上齐，宗政昱便携宗政靖、宗政权扶素泉，四人再次聚到了一处。
或许因为大战将至，或许因为离别在即，这次酒宴之气氛，显得异常沉闷！而令人大为不解的是，平时酒量不错之宗政权，才三杯酒下肚，便倒进素泉怀里呼呼睡去。
“父皇，这……”事态反常，素泉欲说还休。
“无妨，明天这个时候，他定会醒来！告诉这小兔崽子，老子尚在，还轮不到他御驾亲征！哈哈哈！”大笑着起身，宗政昱迈步离开了酒宴。
“姐姐……”看向宗政靖，素泉低声叫了一句。
“父皇老了，随他去吧！”微微颔首，宗政靖感叹不已之同时，脑中不停闪现父女二人方才独处之场景。
“父皇，秦夜气走女儿，是……”
“现在才回过神来，真是个傻丫头！”
“父皇！”宗政靖气急。
“亲眼目睹韦青璇死在自己怀中，这一点，不说秦夜这等傲视天下之战神，哪怕是那些负责护卫他的心腹将士，也是不能承受之重！靖儿，那小子爱你护你心切，不要怪他！”宗政昱老怀宽慰，整个人很是怡然自得。
“父皇，稍后之酒宴……”宗政靖双颊绯红，低头低语。
“靖儿，不要问！为父不后悔起兵创建玄中皇朝，但为父毕竟老了，恐怕要不了几年，为父就该去见宗政皇族的列祖列宗了……”
“父皇，不要！”
“靖儿莫怕！如果能亲手收复军威全境，想必你皇爷爷和中玄皇朝之历代先帝，也会有些许开心的！所以，靖儿，不要拦着为父，好吗？”乞求一般，宗政昱说得很卑微。
“那父皇不许恋战，早些回家……”宗政靖不忍反对，唯有追加条件。
“那是当然！待大军凯旋之日，为父应该可以左手抱亲孙、右手抱外孙了吧？”
“什么？”
“哈哈哈，真是个傻丫头！”
次日辰正时刻，宗政昱以太上皇之尊，在皇宫金銮殿隆重召见赵望和令狐道之后，于午初时刻，正式宣旨诏告天下，他即刻领军十万——御驾亲征，剑锋直指军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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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知道这支大军是去攻取军威的吗？”
面对副将王义建议袭扰之说词，夏侯世军铁着脸反问。
心中一紧，王义无言以对。
“不管你我承认与否，宗政昱和他的玄中皇朝，确实迈出了收复失地之第一步！如果真能借此机会，成功拿回军威，那他宗政昱，也算对其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做出了些许弥补！”没有理会王义的神情，夏侯世军自顾自接着补充。
“依将军之意，我梓州将士，该如何应对？”沉思片刻，王义拱手候命。
“传令下去：撤回沿途所有岗哨，凡我梓州兵马，任何人不得干扰宗政昱行军！违者，按贻误战机罪论处——杀！”
“是，将军！那……”
“全军做好准备，一旦东极再败，立即火速攻打雄东郡！事到如今，本将不信他东极兵马还能死战不退！”咬牙切齿，夏侯世军果断布署。
“是，将军！”
热血澎湃回应之下，王义总算看到了收复雄东郡之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