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冥胎
方璎恢复了少许意识时，听到了哗哗的江水声。
她想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她想坐起来，却发觉，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脑子不仅迷糊，还一阵阵的闷痛。
鼻端，依稀还有尸骨花的苦香腐臭气息。
她想转动脑袋看看，尸骨花是不是放在自己身边，可是别说动一下脑袋了，连转动眼珠子的能力都没有。
自己应该是在船上密闭的空间里，至于是箱子，还是棺材，说不准。
脑子混沌如浆糊，不等她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就再次昏迷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上了岸，又翻山越岭，颠簸万分。
后来，有鸡鸣狗叫，炊烟气息，还有听不懂的方言。
好多种方言在交流，显然，这里分布着很多民族。
再次醒来，她发觉自己躺在破草屋里。
身下是破旧的木板床，屋子四处漏风，木格窗户破破烂烂的，阳光穿过木格，投下半室光束。
肉眼可见光束里浮动的灰尘，还有小如蚊呐的虫子。
她的手脚都被铁链绑着，大字型拴在木板床的四条腿上。
腰上和脖子上，甚至也都绑了一道链子。
这姿势，极不舒服，还有点羞耻。
有两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妪坐在门口，一边纳鞋底，一边闲聊。
其中一个说：“嗅到尸骨花的人，不出七天，就会丧失自主意识，变得和死人差不多，真不明白村长为什么还让人把她捆绑着。”
“听说这女的灵力很强，还会画任何一种符咒，每一种符纸的功效，都厉害得不得了，村长和长老们哪敢掉以轻心？”
“可她天天嗅着尸骨花，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该变成没有意识的丧尸了。”
“说的也是，尸骨花别人嗅上几分钟，就成行尸走肉了，她一路上脑袋旁边一直放着尸骨花，我就不信，她还有脑子清醒的时候。”
“看她那身子骨，瘦得纸片似的，村长他们千里迢迢的弄到村子里，真能用来孕育冥胎吗？”
“谁知道呢。”
“我看八成不行。”
“供咱们村里的男人们玩乐也行。反正咱们这些村寨，越来越留不住女性，能够生育孩子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搞得有些男的只能拿男人来泻火。”
“嘘！你是嫌再也不用伺候全村男人的日子不舒坦吗？小心被那些用男人解决需要的人听到了，再次把咱们弄到公屋里，没日没夜的伺候他们。”
那老妪赶紧闭嘴。
方璎听得毛骨悚然，又恶心无比。
那两个老妪，看着六七十岁了吧，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要被全村老男人轮流糟蹋？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落后原始的化外之地？
本来她以为，自己来不了例假，这些人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没办法用她孕育冥胎。
可是，听这两个老妪的谈话，这些村寨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不但生育下一代成了大难题，就连村民们解决生里需要，都成了问题，只要是女的，就得供全体村民享用。
她该怎么逃离？
稍微用了下脑子，她就感觉钝痛钝痛的，意识混混沌沌，还断片，她根本无法持续的思考，就像是醉得不省人事或者低烧到稀里糊涂似的。
就在她昏昏沉沉，似睡非睡时，脸颊狠狠一痛，原来，是其中一个老妪，过来在她脸上死命的拧了几下。
然后，老妪还恶狠狠的掐着她下巴，左右端详：“该死，这女的虽然瘦得像个鬼，可皮肤好的不像得了，白里透粉，五官也像小仙女似的，嫩得能掐出水。这哪像不死不活之人，都快赶上真正的活人了。哪像咱们，被磋磨得像六七十岁似的。”
另一个老妪也被勾起了深深的怨憎，走过来用纳鞋底的锥子，在方璎身上狠狠戳了好几下。
方璎疼得浑身哆嗦，脑子也猛地清醒了一下。
可她现在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完全无法自保，更别说反击了。
她不敢让那两个老妪，发现她这会儿清醒了。
用锥子戳她的老妪，厚嘴唇，小小的三角眼，皮肤也黝黑。
真的是其貌不扬。
她一边恶狠狠戳方璎，一边咬牙切齿：“老娘从十五岁开始，就被村民们扒光了锁在公屋里，供所有人享用。一直都是三年两胎，不到十年老娘身体就彻底垮了，落下一身妇科病，下面烂得现在都还惨不忍睹，时不时的溃烂流脓，就算这样老娘都没能生下一个活胎。我决不能让这个女的，比我活得滋润。”
“谁让你长得不咋样，你要是姿色出众，嫁给村长或者那些长老们，哪用伺候村里所有男的？你只用把主家的男人们伺候舒坦了就行。”
“切！你二十年前还不是十里八乡一朵花，后来不也成了谁都可以上的公物？”
“那是我男人死了，男人的兄弟们，也都短命鬼，没有人护着我，而我生下来的儿子，也都是死胎，只能沦落到任人草的地步。”
方璎听得心惊肉跳。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就算嫁了人的女人，也不止是伺候老公一个，还得让他家的其他男人，随便使用？
他们的三观和风俗习惯，到底肮脏扭曲到了怎样的程度啊？
用锥子戳方璎的丑老妪哀叹道：“花花，你说我能不能熬过四十岁大关？”
“知足吧你，就你这丑样，能活到三十九岁，已经是附近所有村寨最长寿的了。其他长得丑的，哪一个不是二十多岁，甚至不到二十岁，就被玩死制成炼尸了？”
什么？这两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妪，居然还不到四十岁？
方璎再次被震惊到。
看她们那花白的头发，满脸的褶子，手和脖子，也都老树皮似的皱皱巴巴，还佝偻着背，怎么可能才三十多？
简直难以想象，这里的男人们，把女人当成了什么？
牲口吗？
牲口也不至于把雌性折磨成这样。
这里简直是人间炼狱！
丑老妪又死命戳了方璎几下，才罢手：“哼！这女的瘦得像骨头架子，我看要不了几天，就会被磋磨烂，我到时候多说点好话，让村长把她赏给我，炼制成干尸供我驱使。不然我爬不动的那天，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你省省吧，这女的既然很厉害，就算要做成炼尸，那也是村长和长老他们的专属品，轮得到咱们女人吗？”
“咦，这女的眼皮子一直在颤动，该是有点意识了。咱们快给她灌尸骨花粥，别饿死了，要挨村长他们鞭子的。”
方璎惊恐万分。
尸骨花嗅一嗅，就能意识受损，要是熬成粥喝下，岂不是无药可救？
她不敢再装昏迷，极力挣扎起来。
可她心里再恐惧，也动不了一根手指头，更别说，别过脸去，她根本抵抗不了两个老妪的钳制。
两个老妪一个掰开她的嘴，一个拿着骨头汤匙，强行把一碗掺杂了好几种有毒蔬菜和蘑菇以及糙米的尸骨花粥，全部灌给她。
味道比中药还要难喝一万倍。
极度的后怕和恶心，让方璎目呲欲裂，眼底的毛细血管齐齐破裂，出现一条条瘆人的血线。
两个老妪见她原本漂亮无比的眼睛，变得如此可怖，甚为得意。
方璎想看一下四周，可是，刺痛无比的眼珠子才转动了几下，意识就再次混沌，陷入昏迷中。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是被鞭子抽在身上疼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