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掂了掂后扬长而去，白珑宛出来看到这一切，道：“若是……”
“没事的，殿下，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还是够打点他们的，奴婢不会让殿下做违心的事。不过，咱们得走了。”
白珑宛看着身上的正红宫装，轻叹了一声，踏出门槛。
青天白日，天气晴好，但是白珑宛的脸上却连从前的标准笑都没有，一脸肃穆地朝着勤政殿去。穗香跟在她后面，时不时有宫婢和太监朝着她行礼。
离勤政殿越近，白珑宛交叠的双手握得越紧，她的耳畔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调笑声，肃穆的面容一点点变得铁青，身后的穗香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走到勤政殿门口，她连通传都不需要，砰地推开门，看着里面衣衫不整的玉珑玥和四五个衣服少得可怜的女子，目光冰冷，双唇紧抿。
“陛下唤我来……何事？”她愣了一下，僵硬地问道。
“宛宛忘了，该自称臣妾。”玉珑玥轻握酒杯道，“坐下来一起喝点酒？”
“陛下而今登基，为何不勤于政事，而是整日醉生梦死？这不是……”从前的皇兄。
她早就不是玉珑宛了，曾经风光、英姿飒爽的玉珑宛早就被杀了，如今活下来的是白珑宛。什么都没有的白珑宛……
玉珑玥抬手，那些女子乖乖地噤了声，见他起身一点点朝着白珑宛走去。白珑宛就定定地站在原地，眼中清明地看着他步步逼近，却丝毫没有惧怕。
但是下一刻，玉珑玥的衣服开了，内力一丝不挂面对着白珑宛，白珑宛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就是一巴掌。
“玉珑玥！”
那几个女子都愣了，这掌掴陛下，她还能有活路？可是她白珑宛还怕死吗？寻死都不成功，如今慕华国被面前这个人糟蹋成这个样子，她全部怒和恨还有怨都在这一巴掌里。
这一巴掌扇得不轻，玉珑玥的嘴角都被打破了，血流了下来。白珑宛眼含泪水地看着他，控诉道：“我的都被你毁了！无论是我的心，还是我一刀一剑拼出来的国泰民安，都被你毁了！你不思悔改，不思进取就罢了，还如此羞辱我！你以为我跟那些人一样是青楼妓子吗！我是慕华国的凰翼将军！是青衣骑的将军！”
“放肆！”玉珑玥拢好衣袍，瞪着白珑宛，“你知道你打了谁吗？你打了朕！”
“就当替母后打你！”白珑宛看着后面那些女人，指着她们道，“都给本宫滚！”
那些人一看这种剑拔弩张的架势，谁还敢多留一秒，都抱着衣服纷纷跑了。房内只余玉珑玥和白珑宛，玉珑玥突然一转态度，邪笑着看白珑宛。
“皇后，你把人都撵走了，是打算亲自伺候朕？”
白珑宛后退一步道：“陛下最好清醒清醒，去看折子才是要紧的。整日沉迷美色，你跟从前的那位有什么区别？”
玉珑玥没有回答她，而是大着胆子抬手抚着她的脸颊，他一下一下细细地摩挲，白珑宛想要抬手打掉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她带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香炉里有点好东西，皇妹，你没有解药呢。”
他是故意的，故意喊她皇妹。
“玉珑玥……你要是敢碰我，就等着慕华国被灭吧……”
“谁说朕要临幸你了？你要知道有时候男女之事，不一定非得……”
白珑宛的眼中已经没有冷静了，她现在使不上力，连步步后退的力气都没有，难不成今日就要被羞辱吗？
玉珑玥用力按着她的肩，硬是把她按下跪在地上，但是白珑宛依旧高傲地昂着头，就是跪地也是单膝跪而非双膝。
玉珑玥瞧着她这副倔强的模样，抬手覆上她的眼睛道：“你这对招子真是看了扫兴，今日伺候不好朕，朕一定会让你后悔莫及。”
“你敢……”
“朕有什么不敢？而且朕告诉你，玉婉静远在公主府，你的小宫女能不能活，就看你能不能把朕伺候高兴了，若是朕高兴。就还让你干干净净的，否则，朕会让你成为一名真正的皇后，外面那个丫头凌迟处死，玉婉静赐死，你看朕敢不敢。”
“你疯了……你疯了……”这是白珑宛现在最真实的印象，玉珑玥就是疯了，而且丧心病狂。
一个时辰后，白珑宛踉踉跄跄地出来了，发髻凌乱，衣衫也穿得乱七八糟，等在远处的穗香都傻了，回过神来朝着白珑宛跑去。
“殿下……您……”
“穗香……我们回去。”
她的眼中比之从前更加绝望，她的手哆哆嗦嗦地摸上发间的一支簪，猛地拔下狠狠摔在地上。如瀑青丝散落下来，穗香看着她现在毫无生气的模样，无比忧心，带着她走了一条无人的路，确是回梧桐阁最近的路。
“松香！素香！快去备洗澡水！”
不出一炷香时间，洗澡水放好，白珑宛也不许任何人伺候，她独自一人进到耳房，把身上那套衣服撕扯下来，只听着一声声布料断裂的声音，白珑宛终于把那身衣服脱了下来。
她的身上一片狼藉，青青紫紫的掐痕，她没有失身，理论上来说她还是清白的。可是在她的心里，她再也不是干干净净的白珑宛了。
她坐在热水中，空洞的眼睛滑下泪水，这泪水一点点顺着脸颊流到修长的脖颈，她微微闭上酸涩的眼睛，一点点没入水中……
“殿下！殿下！”
门口的穗香一直在喊她，她是真的不放心，刚才听到撕扯布料的声音，她就有些害怕了。
“素香，你去公主府请十五公主。松香，咱们俩……把门砸开。”
素香得了令就跑出去，松香和穗香则一人寻了个拿得起的凳子，二人一下下重重砸在门上，过了好一会，二人进来时彻底傻了。
一地碎布料，白珑宛不见了，穗香一个箭步跑上去，跟松香一起把沉入水中的白珑宛捞了起来，她已经昏迷了，若是再晚进来一会只怕只能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