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看见应霜台，让景元想到了当初和父母据理力争，哪怕和家里闹翻也要加入云骑军的自己。
又或许这让他想到了到后面理想破碎，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自己。
“当英雄很难，绝大部分人到最后都不会成为英雄。”景元摇了摇头，“你还没见过魔阴身吧？”
“魔阴身？”应霜台歪头，“什么是魔阴身？”
魔阴身，应霜台最多只是在簧学先生的口中听说过一二，但是从没亲眼见识过。
这些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过遥远。
而簧学的先生大多数也没见过魔阴身，最多不过是如同纸上谈兵一般讲的详细一些——而应霜台班级里的那位先生连这种纸上谈兵都不做，只是浅谈两句。
“魔阴身就是……”景元抬眸望了应星一眼。
应星点点头。
也是该让应霜台知道这些事情了。
他们两个总不能一直把应霜台摁在背后。
能力他们当然有，但是应霜台绝对不是个会甘心在爹娘羽翼下成长的孩子。
“魔阴身就是长生种在生长过程中必然会经历的结局。”景元说道，“人会失去理智，变成没有人性的怪物。”
应霜台歪了歪头。
人性是什么？
他尚且还没法完全听懂景元的话。
但是他想看看。
“景叔。”
“嗯？”
“我想看看。”应霜台眸中闪烁着兴奋的神色，“我想去看看魔阴身！”
景元：……
这孩子和他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景元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所谓无知者无畏——那个时候他听说谁家的谁堕入魔阴可是一点都不害怕的，因为他从没真正见过，总想去见见魔阴身这东西到底有多吓人多恐怖，能让那些大人在聊天的时候面如菜色，避之不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小时候爹娘一次都不让他去看。
后来再大点，师父干脆不让他上战场。
等到他后来到了能上战场的年纪，其实对于魔阴身的兴趣已经没有那么浓厚了，因为那个时候的他真的能理解魔阴身对于长生种的意义。
“你很想看看吗？”景元挑眉。
“嗯！”应霜台用力的点头，“我特别想看！”
他还不知道什么叫恐惧。
“这……”白珩拽了拽应星的袖子，“还是……”
“让他看看吧。”应星拍了拍她的手背，“他若是在看过之后还想当云骑军，咱们两个也就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了。”
“但是……”
“娘子。”应星揉了揉白珩的脑袋，没再说下去。
白珩抿起嘴巴，点点头。
她确实有点不放心。
白珩自己坠机行，就算摔在敌人大后方她也毫不在意，手里拿着一把小刀依旧能如入无人之境般从那个地方杀出来。
但是换成自己身边的人，她就很难接受。
应星搂住她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白珩搂住应星的腰，深吸一口气。
“小家伙。”渊明轻笑着站起身，“你想当云骑军是么？”
面对渊明的时候应霜台总有点紧张，“是……是的。”
“那就跟我来吧。”渊明抬手，“到院子里来，我让你好好看看云骑军……你知道云骑军得打仗吧。”
“当然知道！”应霜台用力的点点头，“英雄就是从战争中脱颖而出的。”
渊明乐了，“这话从哪听来的？”
“就是从罗浮杂俎上。”应霜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