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曦清丽的脸上勾起邪肆的笑。
“哦，终于反应过来了，你猜的没错，我就是顾湛的女儿，今天就是来向你讨回13年前那笔血债的。”
鲜红的血液顺着冒着寒光的刀刃滴落，而紧紧注视着的紫黑色眼眸深处开出一朵朵艳红的花。
顾晨曦抬起眼看向呆站在一边的R。
“姐姐，不试一下吗？手刃仇人的感觉很不错呢。”
R的胸口起伏地厉害，她伸手一把抢过顾晨曦手里的短刃，抵在祁云的脖子处。
“说！你对顾湛做了什么？顾湛是不是死在你手里的？”
似乎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干了，祁云感觉身上的痛已经渐渐麻木，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
他的视线从前面拿着短刃的R，看向了立在她身后的顾晨曦，紫黑色的眼眸俯瞰着他，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都要快要忘记了。
祁云闭上眼，有一滴水渍从他的眼角滑落。
“你说顾湛吗？原来是顾湛啊，我记得他。他救过我，在我要被人砍掉双手的时候，是他出现把我从要债人手里给救下来。”
“当时也像现在这样，鲜血迷蒙了我的双眼，但是他出现了，在我快要昏迷过去的时候他回头，我看见了那双紫黑色的眼瞳……”
浑身都是痛楚，痛得他忍不住地哼哼，可是肚子的饥饿让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突然充满消毒水味的空气里，传来了一阵温热香甜的米粥香味，随着香味靠近一道有力的脚步声也越走越近。
祁云贪婪地嗅着这股味道，他不敢睁开眼睛，他很清楚自己一个孤儿烂命一条，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会送吃的给他，应该是隔壁床的家人送饭菜过来了。
他装作还在昏迷，嘴巴却忍不住不断地吞咽口水。
“醒了吗？醒了就快点起来吃点东西吧。”
少年人低沉的嗓音在他的床前响起，祁云猛地睁开眼睛，进入视线的少年人单薄的身影，他温润俊雅的脸庞即使满脸冰寒还是让人觉得春风扑面。
“你是谁？”
祁云防备地质问他。
少年把打包好的白粥和小菜摊开摆好，才慢慢转头看向他，紫黑色的眼眸冷然一片。
“是你！”
祁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昏迷前闯进黑巷子里的那个少年。
“嗯，你被那群人打得只剩半条命了，昏迷了两天，空腹了这么久，医生特意交代你醒过来必须要吃软糯的白粥。这是我做得，你先简单吃一点吧。”
祁云看了桌上的白粥一眼，冷笑一声。
“说吧，你有什么企图？可别说什么，只是恰巧路过，路见不平才出手相救的。那条黑巷子早就是A市的黑不管地带，普通人别说路过了，就是隔的老远都要想办法躲开，更别说像你这样冒着危险出钱出力，又是送医又是照顾的了。”
祁云眼神讽刺盯着眼前的少年，突然扯着他的衣领，眼神阴毒地注视着他明亮的眼睛。
“我一个混混，身无长物，贱命一条。说！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少年看了看被他扯住的衣领，眉头皱起，眼里全是烦躁。
“你把我妈妈给我做的衣服扯皱了。”
祁云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弄的一愣，还没有缓过神，手腕就被少年握住，疼痛传来的瞬间，他的手也变得无力，扯着少年已经的手也被迫放开。
在他因为扯动伤口，痛得呲牙咧嘴的时候，少年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淡淡开口。
“我叫顾湛，如你所说，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祁云呼痛的动作顿住，眼神更加诧异。
“故意接近我？我一个朝不保夕的小混混，你接近我干嘛？跟着我一起被人砍？”
“咕～～咕～～”
正说的起劲，祁云的肚子突然叫起来，想说的话被噎住，青紫的脸上更青了，甚至隐隐爬上了红晕。
顾湛表情没有变化，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白粥。
“先吃吧，等你吃饱了我们再好好谈。”
祁云撇撇嘴，轻哼一声。
“哼，吃就吃，老子贱命一条，又不怕被你毒死。先说好啊，我可没有钱给你，你想等我好了之后还你钱，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
顾湛瞟了他一眼，站起身去帮他整理其他的日用品。
祁云吃着白粥，看着顾湛一个人忙碌整理，才发现自己的病床周围都放满了很多的日用品，很明显这几天都是顾湛在照顾他。
放下手里的打包盒，祁云抿唇有些不自在。
“我吃完了，说吧你救我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顾湛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眼神锐利如刀。
“不着急，等你康复了，我会带你去看得。”
“诶，你小子。”
祁云伸长了手指指着顾湛，虚张声势的凶狠模样。
谁知又被顾湛一把打得啊啊直叫。
“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指着我，这个坏习惯如果你不肯改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改。”
祁云连忙收回手指，嘴巴里还在不断碎碎念。
“有事好好说嘛，这么小气干嘛呀，长的斯斯文文，结果说不到两句就动手，还欺负病患，可真不是个男人。”
他一直不停地嘀嘀咕咕，顾湛眼神对着他眼神一凌，祁云立刻乖乖闭嘴，不敢再说一个字。
接下来的时间，顾湛把祁云照顾的很好。虽然送来医院的不是多好的饭菜，脸也经常黑着，无论自己怎么逗他都不理自己，但好在饭菜很温暖，人虽然很冷，却让祁云觉得很有意思。
他们就这样和平地相处到祁云出院，本来漫不经心站在一边等着顾湛结清住院费的祁云，在看见他手里拿出的那一叠厚厚的零钱时，第一次红了眼眶。
他异常沉默地跟着顾湛回到破旧的城中村，在顾湛把他的行李放进他的出租屋，告诉他以后可以和他一起住在这里的时候，祁云再也压制不住情绪才彻底爆发。
“顾湛，你他妈到底图什么，啊，辛辛苦苦挣得钱，给我这个社会残渣交医药费，还带我回家住。你他妈是疯了还是傻了？”
相比于祁云的激动，顾湛则一脸淡定。
“跟我来吧。”
顾湛领着祁云走了很久，直到走到A市最繁荣的街道上，指着挂在整面墙的海报。
“看见了吗？我想接近他、认识他，你能帮我做到吗？”
祁云盯着海报眯起眼睛。
“原来你真正的主意打的是夏氏继承人，夏长风。”
顾湛看着那巨幅海报，紫黑色的眼眸变得沉重黑沉。
“怎么样，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