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没说话，倒是副驾驶座的伏特加十分熟稔地和森由罗打招呼：“哟，马德拉。”
“伏特加。”琴酒冰冷的嗓音一出来，伏特加顿时不敢出声了，窝在副驾驶，继续他调派外围成员收尾的工作。
琴酒把着方向盘，单手取出点烟器给自己点了根烟，没什么寒暄，直入主题地问森由罗：“什么事一定要见面说？”
他刚从欧洲出差回来，脸上却看不到丁点疲惫的气息，只有旁边烟灰盒里爆满的烟头数量昭示着超时工作的状态。
坐在副驾驶的伏特加兢兢业业拿着手机打字，脑袋都几乎要埋进键盘里，连给大哥清理烟头都顾不上了。
森由罗也没有绕圈子：“朗姆在有意向我手底下那几个威士忌泄露我的身份情报。”
琴酒眼神扫向后视镜：“哪一部分？”
“研究员的部分。”森由罗简单概括了在游轮上执行任务的经过，“因为事先对线人用了组织的毒气并不知情，我被迫在他们面前暴露了对组织药物的知情程度，以及自身在药物使用方面的能力。”
但凡朗姆早一点向他透露这个计划，森由罗对毒气的情况介绍完全可以混进组织准备的任务背景，森由罗后来调配的‘毒药’，也可以托词是后勤提前提供的道具。
说朗姆不是故意的都不会有人信。
并不知道三瓶威士忌都是卧底，伏特加不明所以地说：“但是当年你在行动组的时候，我们也都知道这些啊。”
除了因为接受组织实验，之前就对森由罗研究员身份有所了解的琴酒和他的副手伏特加，基安蒂之类的其他行动组成员，也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逐渐对森由罗的身份有所猜测。
“因为任务需求暴露，和被人设计暴露是有区别的，伏特加。”森由罗看向一头雾水的大块头，“威士忌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不是重点，关键是朗姆这样做的意图。”
伏特加张着嘴，脸上一片纠结，显然陷入了想不明白的痛苦。
琴酒问森由罗：“你想说什么？”
森由罗平铺直述：“我怀疑那三个威士忌里有卧底。”
伏特加一愣，随即大为震惊，甚至觉得有些荒谬：“马德拉！你总不会想说朗姆老大勾结卧底吧！这怎么可能！”
森由罗没有搭理伏特加激动的反问，直直看向琴酒，而伏特加这时才发现，他的琴酒大哥竟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否认的反应，反而像是认真在思考这种可能。
但组织二把手和卧底掺和到一起去这种事，实在太挑战人的想象力了，伏特加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得出另一个结论。
难道朗姆在用这种方法，试图钓出威士忌里的卧底吗？
方法倒是挺好用的，就是会不会不太合适？
虽然朗姆对森由罗的恶意一直很明显，但森由罗毕竟是组织最有价值的研究员之一，完全没有理由拿她的安危在这种地方冒险。
伏特加困惑非常，不敢说话。
保时捷里一时陷入了沉默，琴酒抽完最后一口烟，按灭烟头：“你这种指控全靠猜测，没有证据，我不会插手朗姆的行动。”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意料，琴酒虽然被人诟病总是疑神疑鬼，但其实并不会无故怀疑某个人，森由罗这种既没有疑点也没有证据的推断，即使是琴酒，也不会冲进二把手正在部署的任务要求调查。
“这部分我会解决。”森由罗说，“想让你帮忙的是另一件事。”
琴酒给了她一个‘你说’的眼神。
“我不信任这几个威士忌，但现在除了他们，我手下能调用的外围成员都是朗姆的人在管理，我需要其他人手。”
森由罗既然要抓朗姆的把柄，自然不能用朗姆的人。
即使去人事那里抽调没有直属上司的外围人员，但朗姆毕竟是总管日本事务的组织二把手，对森由罗还保持着高强度盯控，对森由罗选中的人威逼利诱，拉到自己那边，是完全可以预见的情况。
森由罗只能找朗姆有所顾忌、轻易不会下手的对象。
比如琴酒的下属。
在这种事上，琴酒对森由罗向来不会吝啬，直接朝伏特加使了个眼色：“伏特加。”
“啊，是！”伏特加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拿手机直接调出名单：“你要多少人？”
森由罗显然早有计划，问道：“对现在这个混乱的局势，你们在哪个黑帮里安插了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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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局势确实如森由罗所说，一片混乱。
原来屋吉会还在老大位置的时候，底下的大小黑帮即使心里不服气，但也都认得清形势，没采取过什么过激的行动。
但现在岛博会要上位，原来和它地位差不多，都在屋吉会压迫下讨生活的其他黑帮不干了。
岛博会都想当老大，凭什么我不行？
这实在是个新旧势力洗牌的大好时机，黑帮之间激烈的冲突和争斗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普通人的生活，甚至到了五点以后只能闭门不出，防止被波及的程度。
和森由罗准备趁乱浑水摸鱼，达成自己的目的不同，警视厅对这种情况极为头痛，再次找上卧底中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耐心解释：“虽然组织和导致这场混乱的原因有关，但现在基本没有插手推动局势，不如说，组织也在等着岛博会控制好局面，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压力巨大的联络员苦着脸恳求：“我们也往岛博会派了卧底，但进去的时间不够长，很难获取到足够重要的消息……既然组织准备借助岛博会达到目的，你能不能接触到相关的消息渠道？”
“……”消息渠道就是自己的同期、幼驯染、好友降谷零，但不能说的诸伏景光了。
警视厅和警察厅不是同一个机构，他传递情报的同时，必须对降谷零的安全负责。
“我有一个可能可行的计划。”半晌，诸伏景光开口，“但牵扯比较多，不能在电话里说，也不能对你说。”
想到游轮任务中透露出的某些讯息，诸伏景光眼中锐利一闪而过：“帮我向上转达，我有重要情报，需要和上层进行一次保密性三级以上的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