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事情就是这样，云念答应我了。”
何裕喜滋滋地跟他老姐分享脱单的喜悦。
“至于继承人的事要靠你自己加油了呦。”
何染头疼地看着她不让人省心的弟弟，揉着酸胀的太阳穴，长叹一口气。
“你决定了？”
“嗯。”何裕很郑重地点头，“这辈子认定了，联姻的事你跟爸妈说别想了。”
之前他游戏人生也是知道，他的最终归宿就是联姻生下继承人。
毕竟他姐姐的情况，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没法继续长时间待在公司，未来谁也说不准。
何染抱着手臂打量近几年老实到过分的何裕。
到底是一大家子宠出来的宝贝疙瘩，何染虽常骂他废物点心。
但也打心里疼爱这个弟弟，自然不会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更不会责怪她的得力下属。
“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何染松口：“爸妈那边有我，你放心。”
“嘿嘿，谢谢姐姐，”何裕狗腿地凑上来揉何染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何染白他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滚，看你就心烦。”
“好嘞。”
何裕讨巧鞠躬，谄笑着退出去。
“姐，加油哦~”
他刚出去，就掏出手机给某人打了个电话，开口就是。
“机会来了。”
办公室陷入落针可闻的安静。
何染垂眸揉着微微泛疼的手腕。
昨天去工地考察走着走着就地摔倒睡了过去，醒来人早已在医院了。
她的情况不太乐观……
何染靠着老板椅闭紧双眼，把秘书叫了进来，语气又轻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放出消息，何氏有联姻的打算。”
因顾沈两家的关系和何氏本身的快速发展，几乎是这消息一放出去，有意结亲的企业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何染挑了几个看得过去的公子准备去见一见。
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既然做出选择，那就速战速决。
当晚，何染就约了秦氏的三公子吃饭。
她计划在一个月内解决结婚这件事。
她的婚姻不需要感情，只需各取所需。
但在赴约之前，何染接到了一通号码熟悉的电话。
她注视着手机屏幕上那串号码，似乎陷入某种漫长的沉默。
直到响铃快要结束，白皙的手指才按下通话键接起。
对面温润的男声开门见山：“听说你要结婚？”
何染一听就知道是谁说的，有些烦躁地捏着手心：“何裕告诉你了？”
“……”
对方没有回答。
何染知道这是默认了，她说：“确定好人选我会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顾医生，我先挂了。”
“你要去跟秦三吃晚饭吗？”温和的声音突然道。
何染蹙起眉：“你又监视我？”
“没有，”顾砚解释，“我跟他恰巧认识，看到他发的朋友圈了。”
何染没说信或不信，只想把电话挂断：“既然是这样……”
“他有女朋友，”温温和和的语调又道，“他们很恩爱。”
这事何染确实不知道，刚想开口，话筒对面的男人继续说。
“刘家的爱赌，王家的爱嫖，孙家的外面养了很多明星，前段时间还因为聚众，进去了几天。”
他一一列举的都是她今天选中的人。
还说没有监视她。
何染烦躁地指尖敲敲桌面，她最近断了很久的药，没了跟他周旋的耐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想要一个在家族中没有实权，没有继承权，好掌控的丈夫。”
顾砚点破她选中的这些人共通点。
“对！”何染提高些音量，桌子被敲得砰砰作响，“我就是想找一个这样的，请问这和顾医生有什么关系？！”
“找我。”
“……”
“什么？”何染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可以找我，跟我结婚。”
那温润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沉，像击进心湖的一颗颗石块，荡起涟漪。
万籁俱静。
何染仿佛能通过话筒，听到对面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般。
他在紧张，她何尝又不紧张？
“顾医生，”她头疼地扶住前额，“我记得我已经拒绝过你了。”
“你只是需要一个不会威胁何家的丈夫，”顾砚的语气不急不缓，“是谁都无所谓不是吗？”
“……”
“我父母通情达理，家庭和睦，你我还是同学知根知底，我的智商和外部条件也算及格，洁身自好，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我自认为不比你看中的那些人差，最主要的是——”
他顿了顿：“你现在不是我的病患了。”
他们可以谈感情了。
毫无疑问，他的条件完美符合，甚至在整个帝都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吻合的了。
人淡如菊，不争不抢，人又温柔，完美人夫，宜室宜家。
尽管何染见过他眼镜下的深沉，但不可否认地，她有些动摇了。
“我只是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何家，”何染近乎冷漠地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回应。”
“……”
对面似乎沉默了很久，久到何染以为他挂断了。
她心里没多少失落。
正常。
如果不是为了给传统的父母一个交代，她也不会选择走找人结婚这条路。
她刚要将手机撂下，就听对方声调急促地开口：“你，你愿意跟我生孩子吗？”
何染：“……”
“不然我为什么要结婚？顾医生，你的问题很奇怪。”
对面好像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轻笑了一下。
他似乎心情变得极好。
“何染，跟我结婚吧，你的要求我都同意，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何染静静听着，这句话看似温和，实则不然。
以她对顾砚这只看似人畜无害老狐狸的了解，他一定会给她接下来的相亲使绊子。
顾家大少爷绝没有看起来平易近人好相处。
与其折腾一圈，闹得精疲力竭，不如……
何染问：“你在哪？”
顾砚答：“楼下。”
“……”
何氏地下车库。
何染一眼就看见顾砚那辆不起眼的大众。
明明是身价上亿的前顾氏总裁，这几年活得像个退休老干部，跟无欲无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