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周凡，好久不见啊。”
两支队伍在后台碰了面。
刚一见面，周凡就被红夜拉过去抱了一下。
其他人也是各自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全然没有比赛前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几天日子不好过吧？”红夜调侃道。
周凡苦笑：“嗯……在网上被骂惨了，真就是万键齐发，防不胜防。”
“谁让你要那样说话的，没有人会喜欢狂妄自大的人，哪怕他说的是事实。”
红夜摇了摇头，不理解周凡前两天所发出的言论。
他很欣赏周凡的实力，这近一年的时间也让他看出了周凡确实不是池中物。
但有些时候，周凡的行事作风也让他看不懂，不清楚周凡到底想要做什么。
既然已经进了KPL，成功屹立在千万玩家之巅，成为璀璨夺目的职业选手，还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干嘛？
周凡笑了笑，将话题引到其他地方。
“红大，我看你最近的状态是越来越好了，半点都看不出已经是25岁的人了。这样保持下去，估计还能打好几年吧？”
讲到状态，红夜摸了摸鼻子，笑了起来。
他也没有想到当两个人格达成一致时，竟然可以融合出如此绚烂的火花。
“对了，今天打完先别走，晚上一起聚一聚，有点事需要商量一下。”
红夜像是想到什么，在两队分别前对周凡低声嘱咐。
周凡笑着点头，回到自己的队员身边，一起等在侯战区。
……
在RG战队的第二场比赛即将进行时。
一台黑色简约的笔记本电脑前，少女推了推眼镜，心里暗自思忖。
自己为什么要帮他这个忙？难道真是喜欢上他了？
不能够吧，他是有女朋友的，自己断不可能当第三者，做出那种违背道德底线的事情。
嗯，一定是看在吴悦的面子上，自己难以拒绝，才决定帮他这个“小忙”。
将自己从“馋身子”的思路跳转回来，面前的屏幕上，无数个窗口正在飞速打开和关闭。
如果有稍微懂黑客技术的，就会发现，少女在短短的一分钟内，设置了二十多个跳转端口，将自己在网络上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要是被红客联盟知道了，怕是更会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
劫持了上千台网咖的机子用作肉鸡，将cpu以某种方式并联起来，极大的扩充了运算能力。
将运算能力拧合在一起，形成宛如上千根长矛组合成的巨矛，并以此作为钻头，狠狠地在某道坚固至极的墙上钻出了一个小洞。
太湖之光。
正常来说，别说上千台普通电脑，就算是上万台，十万台，也不可能对太湖之光的计算能力产生丝毫的冗余干扰。
市面上目前所能买到的家用电脑里最好的cpu是W-3175x及AMD的锐龙撕裂者3990x。
前者是28核，后者是64核。
太湖之光的一块cpu就有260个核心。
整台太湖之光，一共有块cpu。
对于计算机来说，cpu的核心并非是简单的1+1=2。
尤其是在MapReduce成熟后，基于此开发出的Hadoop分布式计算系统，计算机的并行运算能力变得愈发恐怖起来。
所以凌雨云此时做的事情如果被人观测到，怕是会惊掉一地的眼珠子和下巴。
这是蚍蜉撼泰山。
与阿基米德的“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翘起整个地球”同理。
看凌雨云的表情，此时做的事情不过是动动手指而已，算不得了不起的大事。
进入这台超级计算机后，凌雨云熟门熟路留下了十几个后门，以便下次再进来时可以更轻松些。
接着开始顺着周凡留在那间仓库的针孔摄像头查了起来。
很快，她便调动起蜀都上百万个监控摄像头，利用超级计算机的惊人计算能力进行人脸识别。
无数张图片像喷射而出的纸牌一样叠在桌面上，眼花缭乱之余，根本看不清一张具体的人脸。
据说最强大脑有人能够辨别出24帧的电影画面里有哪一帧是不对的，但对于凌雨云来说则没有这个必要去分辨。
有太湖之光在手，丝毫不用担心死机的问题，也不用去忧虑准确性。
大约过了两分钟，她的电脑屏幕上就只剩下五个画面。
五个正在动的画面。
“找到了。”
凌雨云将这人这时所在的位置记录下来，并饶有兴趣地看他接下来的动态。
在天网系统愈发完善后，除非有意识地避开监控，否则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探头面前。
这是一个没有隐私的社会。
这个悄悄闯入仓库，迷晕那群少年，并以简单粗暴手法从肉体上消灭虎哥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但哪怕他已经极有意识的避开监控，仍是不知自己的行踪居然暴露在5个探头下面。
就像看电影似的，凌雨云将这个屏幕缩成小窗，偶尔用余光追踪着这人的动向，一边打开一个综艺，悠闲地欣赏起来。
大约一个小时二十分后，她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微信上，周凡的头像上冒着红点。
“谢谢！【微笑】”
……
结束掉今天的比赛，周凡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拍了拍天勃的肩膀，没有多说话。
天勃垂头丧气，几乎被打到自闭。
今天的3：1，可以说有两局都是从他那里开始崩的。
线上没能拼过super的上单严志良，反倒是一抓一个死。
明明周凡事先提醒过有人去了，他仍是被人越塔强杀。
“有一说一，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天勃无力地辩解着，苍白的解释就像是舒浅夏在夏天时穿的连衣裙下露出的小腿。
其他几人兴致虽然不高，却也能接受这次失败。
没有人能一直赢下去，除非花钱找演员。
成为职业选手，最重要的认知就是接受失败。
输，可以输，但是要输得理直气壮。
技不如人不丢人，丢人的是输了还要嚷嚷自己运气不好，自己本可以如何如何，对面运气比，氪金怪……
台上此时接受采访的，是super战队的中单段意。
并不是说今天段意的表现要比红夜出彩，只是相对来说，红夜自觉上台接受采访的次数已经很多，今天谁上都一样，不如就让给了段意。
失败要么让人上头不甘，要么催人奋进向上。
经过了周凡的“调教”，自然没有人会将这种不甘心化成浓浓的抱怨，反倒是将他们深埋在心底，酝酿着，筹备着，等待利剑出鞘，腾龙在天的那一刻。
但这种情绪总归是需要时间去沉淀的。
对于RG战队来说，他们似乎没有这个时间，马上就被潮水般的舆论淹没了。
“太好笑了，笑死我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装逼的人早晚会付出代价。”
“这叫什么，这叫折戟沉沙铁未销，壮志未酬身先老。”
“我饱了，真吃不下了，外卖小哥来三回了都。”
“凡宝别哭妈妈抱抱，凡宝别哭妈妈抱抱~”
“又是男妈妈又是男妈妈又是男妈妈又是男妈妈。”
各大营销号的微博评论下面，群魔乱舞，极尽嘲讽。
仿佛这一局比赛的失利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而RG这个不尊前例，特立独行，妄自尊大的队伍，就应该从此销声匿迹，扫进历史的尘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