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周凡纠结得要死，虽然他已经和杜若雪解释了之所以会和李江一结仇，和夏语风是有一定关系的。
但他可没说过自己为了帮夏语风挡刀，答应做她的绯闻女友啊！
虽然两人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这种东西是解释不清楚的。
在感情交往里，如果两个人的关系出现了一丝裂缝，那这条裂缝只会一直留在那里，不会随着时间愈合。
一旦有了别的事情出现，就只会让裂缝越来越大，像冰面碎裂，蔓延出无数细微的小裂缝。
破镜难重圆。
想了半天，周凡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和杜若雪交代。
哪怕明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可能会让她生气，可能会担上渣男的风仙，周凡还是不想瞒着她。
“——这个啊，我早知道了啊！”
隔天，两人在商场逛街的时候，周凡说起这件事，杜若雪一副我早就清楚的样子，让周凡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
啥时候知道的，我什么时候说漏嘴了吗？
杜若雪看见周凡这幅提心吊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易饶过周凡，立刻收敛笑容。
“你忘了你那段时间看不了手机，你的电话、微信这些都是让我来管的吗？我看到以后，我直接加了那个小姐姐的微信，还和她见了一面，当面问清楚了这件事。”
“所以……上次如果你不坦白，对我撒了谎，那就有你好看了。”杜若雪冷哼一声，甩开周凡，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周凡一阵后怕，他可不知道自己差点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
怎么夏语风都不告诉他的，是了，她一定是和杜若雪沟通好了，想给他一个惊吓……
难怪昨天她邀请自己去她家的时候说的那么自然，原来早就知道，自己并不会因此而和杜若雪闹出别扭。
……顶多挨一顿打！
周凡感慨着自己交友不慎遇人不淑，一边赶紧跟上杜若雪的脚步，他现在的求生欲已经培养出来了，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不再会乱说话说错话了。
这个商场是S市新开的，占地面积极其之大，坐落于着名的大雁塔旁边。
为了给人们换一个角度亲近大雁塔，这个商场还利用得天独厚的露天屋顶区域，打造了360度全景空中花园街区。
经过1700多平米的下沉广场，感受这充满设计师想象力的跨层空间后，两人乘坐直梯来到查特花园。
夜晚时分，空气却并不显得十分冰冷。站在透明玻璃上眺望远处琉璃灯塔般的大雁塔，四处灯火通明，像是天上星火散落人间无数，雪纷纷，掩重门，半梅花半飘柳絮。
紧随春节之后的，是正月十五，正月十五也叫上元节，赏花灯更是必不可少的习俗。
现在大雁塔四周，已经开始布置形状各异的花灯，提前渲染过节的气氛。
两人站在寒风之中，四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气带来的温暖轻易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周凡轻轻拂去几片落在杜若雪如墨的发丝上的小雪花，杜若雪乖巧的垂下头，任周凡摆弄。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岁月一片静好。
一个安稳年。
……
“真的不用我去你家吗？”周凡再三询问。
杜若雪红着小脸，娇嗔道：“真不要，像什么话啊，我们才谈几个月，我还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万一……”
周凡追问：“万一什么？”
杜若雪眼珠一转，吐着舌头，俏皮地说道：“万一我们分手了呢，那现在带你见了家长，以后多尴尬呀。”
周凡愣了一下，然后一脸伤心，悲痛欲绝，像是一只心爱之物被夺走的小兽，可怜巴巴：“小雪你要离开我了吗？我是哪里做的不好你要和我分手？”
杜若雪看见周凡这幅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说实话吧，我爸妈他们今年不在S市过年，所以过两天我也要走啦。”
“去哪儿？”
“去我外公那里，今年在那边过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不要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要是让我知道了，哼哼……”
杜若雪扬了扬小拳头，周凡立刻正气凛然道：“我是谁，我可是全世界最正直的男人，坐怀不乱，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杜若雪微眯双眼，斜眼看着周凡：“‘坐怀不乱’？谁坐你怀里了，还有这一出呢，小伙子有故事啊！”
周凡眨着无辜的眼神：“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引用一下成语，我语文不是很好，可能说错了，不是坐怀不乱，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别的女人我都不带正眼看的！”
“——您好，您的奶茶好了。”奶茶小妹招呼周凡。
“诶，谢谢。”周凡礼貌点头示意。
再回头，是杜若雪似有似无的笑意，带着杀气的那种。
……今天也是打打闹闹的快乐一天。
……
除夕夜。
周凡一个人坐在屋内。
这一年，周凡还是一个人过的，但他却半点不感觉苦寒孤独。
裴蓓和红夜都邀请了周凡去他们家吃年夜饭，但周凡都婉拒了，他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大约11个月之前，他就在这间几乎没有任何家具的屋子里，在简单铺就的床上，睁开了眼睛。
一转眼，他的崭新人生已经走了11个月了。
“‘周凡’，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
“你想要的漂亮女朋友已经有了，B大也考上了。”
“虽然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我也见到了你的几个亲戚，他们真的对你很不好，我没有办法替你原谅他们。”
“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开启你新的人生，但我相信，如果有的话，你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很美满。”
“你爸爸妈妈的墓，我也托人去清扫过了。我不敢去，我去了之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去见了我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都老了，老得好快啊。”
“我爸原先总看我不顺眼，经常动不动就发脾气打我，那时候我虽然会哭，会流眼泪，但心里是恨他的。”
“可现在，他已经打不动我了，我心里居然会很伤心。周凡，你可曾也像我这样，怀念过自己的爸妈吗？”
“那么多个除夕夜，阖家团圆的日子，是不是和我一样，坐在这间小小屋子，听着隔壁传来的欢声笑语，听着远处爆竹声声，目光被烟花染成五颜六色？”
现在的周凡看着窗外，微微一笑。
“我想要完成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要走的路还很长，这一年不到的时间，虽然走了很远，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站了起来，把屋内的灯全部打开，灯光颜色调成暖黄色，是温暖的颜色。
“路阻且长，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