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冲撞
在皇后那儿多呆了一个多时辰，羽墨见皇后似乎还有事要忙，便有眼色地说她打算去晨曦宫走走，许久没有见过小十六了，皇后便应了她，羽墨就此离开去了晨曦宫。
结果还没走到晨曦宫，就在御花园附近看到了小十六，远远地看过去似乎还有不少人，羽墨微微蹙眉，便快步走了过去，居然还见到了云琉，身后一大堆宫女，这架势要是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嫔妃了。
“羽墨姐姐。”小十六看到羽墨走过来，当即便惊呼了一声，用力推开拉扯着他的宫女，狼狈地飞奔向羽墨。
“小十六。”羽墨面上的笑意，在接触到小十六脏兮兮的衣衫时，微微冷却了下来。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萧战之前曾经和她提过，如今小十六已经被齐帝赐了姓名，而晨曦宫也已经解封了，再不是从前的冷宫，而晨曦宫里的宫人也被皇后换了个遍，即使小十六仍旧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至少在吃穿用度上应该是不会再被亏待了。
那么，他这会儿脏兮兮的衣衫，又是怎么回事？
“苏羽墨……”见到羽墨，云琉的瞳仁微微一缩，尤其是当她看到羽墨和眼前的少年俨然十分亲热的样子，面色微微一变。
“这是怎么了？云夫人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羽墨牵着小十六，她身边不过一个皇后的女官，但是她强大的气场竟是叫云琉那边的人都僵住了，见对方没有说话，她便又道，“云夫人以为这是哪里？这里可是皇宫，可不是你的二皇子府。”
意思是，她想要撒野就回去闹，别想在皇宫里撒野。
这话，听在云琉耳中实在是刺耳极了，皇宫虽然不是她的地盘，但是也不是她苏羽墨的底盘，她凭什么这般耀武扬威的样子，就只是因为……她嫁给了萧战吗！
然而，她还就偏偏悲哀地发现，苏羽墨的底气显然还正是萧战给的。
“我不小心冲撞了这位贵人，可是我已经道歉了，她们还不让我走……”小十六年纪小，却极有眼色，这会儿见羽墨来了，便委委屈屈地说起了缘由，瞧着他这张清秀的小脸皱成一团，还真是让羽墨忍不住心疼起来。
“她可不是什么贵人，她是你二皇兄的侍妾。”羽墨只一句，便戳穿了云琉的身份。
这话，实在是叫云琉面上一热，她身后跟着的都是虞妃宫里的人，若是换做平时她指不定就将隐藏了许久的怒意发泄出来了，可是如今她却只能示弱，因为这里发生的所有事，这些人定然都会告诉虞妃，要知道她在虞妃那儿可是个知书达理又乖巧温柔的女子。
“我们主子怀有身孕，殿下你从边上冲出来，让我们主子差点摔倒，这要是动了胎气，我们可扛不住这责任。”云琉一个眼神，她身边的侍女便上前一步，开口说了起来。
皇宫和盛京都是靠嘴皮子上下翻的地方，他们无论做多么蛮横的事，都能用最理直气壮的道理来说事，就像这会儿，说得好像并不是他们不让小十六走，而是小十六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而她们不过是无可奈何才不让他离开似的。
“所以，摔倒了吗？”羽墨天外飞天地来了一句。
“……没。”那侍女本能地回了一句。
这是云琉身边的侍女，而不是宫女，只是看着她们的衣衫便能轻易分辨得出来，所以羽墨对她说话的时候可是半点客气都没有的。
“既然没有摔倒，那你们这么公然拦着十六皇子，是要以下犯上吗？”语墨冷笑一声，视线扫了一眼云琉身后那些身着宫装的宫人，“二皇子的侍妾不懂宫里的规矩，你们也不懂吗？十六皇子都不认识吗，敢这么胆大妄为，都不想要脑袋了嘛？”
习武之人本就自带气场，尤其是像羽墨这样素来张扬的人，她只是略一挑眉，语气冷硬一些，对面的宫人里头胆子小的竟已吓得瑟瑟发抖。
“苏小姐……”云琉自然是不愿意被压住的，尤其是只有两人在场的时候。
不过她的话刚开口，就被羽墨打断了：“萧少夫人，你应该唤我萧少夫人。”
这一句，叫云琉的脸色沉了沉，这个苏羽墨还真是懂得戳人心口，她知道自己痴迷萧战，如今竟然还这么堂而皇之地羞辱她，简直让她忍无可忍。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宫人里有个为首的宫女，此时拉住了云琉的衣袖，低声劝了她几句。
云琉哪里肯就这么算了，方才她不过是心里有些怨气，一下子被十六皇子吓了一跳，本也并没有想要为难对方，可是如今羽墨来了，她却是压不住心头的怒意，怎么都想同她分出个高下来。
“怎么，云琉夫人这是打算将这件事捅到皇后或是虞妃娘娘面前去吗？不过是一桩小事，如今大家都在为郴州的事忙碌着，云琉夫人却在意这些小事，这是……要给二皇子难堪么？”羽墨的战斗力那叫一个强，之前顾忌着云琉和萧战是旧识，她才口下留情，后来知道云琉这一路做了那么多事，她是恨不得她能原地消失才好。
“我没有这个意思……”云琉面上一滞，略显尴尬。
谁想，羽墨话锋一转，忽而又满脸笑容地说道：“我想也是，打从第一次见云琉夫人，我就觉得夫人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宫里胡来呢？”
这话说得，羽墨身边的女官都眼角一抽，她本以为苏羽墨会得理不饶人，毕竟眼前这一位可是和她家夫君牵扯不清的，却没想到她这转变得还真快，原本女官尚以为最后这残局怕是要她来收拾了，如今才明白，她还真是小看了萧大少看上的女子了。
“这是自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云琉自然也不能再强硬着说什么。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小十六年级小，就算真的冲撞到了云琉夫人想来也不是故意的，夫人一个大人总不会还要和孩子计较吧。”羽墨说完，便偏头对小十六说道，“日后可要多注意着些，知道吗？”
齐煜璟懵懂地点点头，一脸无辜。
随后，羽墨便牵着小十六，在云琉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