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寻么了好久，盯着那一墙的假古董愣住了神。
“太漂亮了，叔，你看这是乾隆的吧！”小白不懂规矩，拿起一大盘子把底下的款识给文正看。上面正写着“大清乾隆年制！”不过可笑的是，这款识上的字竟然是宋体字，更可怕的是这字是从左往右写的。
文正嘀咕了句，“造假的傻，这丫头更傻！”
“放下！”文正沉稳的说。
小白一百个不乐意，“就要它了，一个顶俩！”
文正知道这里的规矩，甭说这里，就是外边也都一样的规矩：东西不能乱碰除非主人亲自交给你！
不过好在小白听话，就真的放回去了，结果叮当一声脆响。
文正当时就心凉了，“又得被碰瓷儿！”
小白愣愣的站在原地，手里的盘子就那么端着。好容易睁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那“青花梅瓶”，“太好了没碎！叔，你看！没碎！”
可是文正知道，瓷器这种东西碰了一下甭管怎么样，一定有损，这有损的瓷器比那个完好无损的要差出很多价格来，心里正想着对付那老头的法子呢，结果那老头就一脸匆忙的从后院赶过来。手里提了两个珐琅彩大罐子。
放在桌子上二话不说，直接都快哭了，“哪碰了？这是哪碰了？
小白愣在原地，指着那假的不能再假的青花梅瓶，老头小心翼翼拿出那件梅瓶又是抚摸又是放大镜观察。最后一脸生无可恋的说“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小白看着这老爷爷如此伤心，心里也是难受的紧。盯着文正一个劲儿问“怎么办？”
“咳咳，那多少钱，我赔你！”
老头一脸正经的对小白说“这就不是钱的事儿，这是文物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就不是钱的事儿！”
文正回头看了看拿出来的那两件珐琅彩，艳是艳了点儿，不过确实是乾隆时期的。
一边，老头继续跟小白说道着，文正也不管，小白就跟个小鸡仔儿似的，被老头数落。文正也不管，“吃点亏到好！”
“诶，多少！”
老头跑过来，连连摆手“不卖了，你们压根对古董没有敬畏之心，这东西不卖了！”
看老头往回收两样东西，小白想上去阻拦，只是想想刚才就是后怕，也不敢。只一个劲儿捏着文正，“快去劝劝！快去！”
“连同那两个有损儿的，我也买了！”
老头这才仔仔细细放下两件大罐子，“这就是了。看在老相识的份儿上，一百八十万！”
老头这狮子大开口可是吓坏了小白，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贵！还是小白先怂了，“咱走吧，这太贵了！”
文正先稳住小白，只是走过去跟那老头商量“诶，人家姑娘一片孝心，就为了让她姥爷开开心心过个年。”
老头白了文正一眼，“一码归一码！我还折进去一乾隆的五彩大盘，一雍正的青花梅瓶呢！”
“少来！那俩东西连高仿都不如！”
老头正故作伤心，结果一听文正这话，立刻眼神波动起来，“嘿，行啊，吃一堑长一智，长眼力了！”
俩人正商量着呢，小白焦急着等待，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索性也想好了，“要是实在不行，大不了挨顿揍！说什么不能让文叔吃亏！”
文正跟老头商量了一阵，老头一拍大腿“成了，就这个价儿！”老头从一古色古香的桌子抽屉里拿出poss机，“刷卡！”
两个珐琅彩大罐子，加上一幅当代文人徐敏的字画，一百万。
“买了？”小白抱着打包好的两件珐琅彩罐子，悄么声的问道“多少？”
出了门，老头笑眯眯的跟两人挥手再见“下次再来！”
小白又一次怯生生的问“多少钱，你说呀！”
文正故意说道“两件珐琅彩到不贵，就是那两个损了的瓷器贵了些！”
见文正也不愿意讲小白直接怒了，“算了，从今天起我拼命攒钱，全当你一百八十多万买的，我会还你的！”
文正搂着小白唉声叹气说道“我这男朋友当的真失败！”
“怎么了？”小白撅嘴说道。
“不怎么？只是我后悔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其实你跟我都上了当了！”
小白一脸不解。文正道“碰了的那个大盘子两边是不是都放着瓷器？”
“嗯！怎么了？”
“那旁边的两个是梅瓶，上面小下面大，中间的距离都是设计好的，那盘子放进去的时候如果不是小心加主意很容易就碰到那两个梅瓶的肚子，所以……花钱买教训了！”
“你怎么不早说！”
文正两手一滩“我也想告诉你的，谁知道你得手这么快！”
“那个老头真是个坏蛋！”小白一脸严肃的说“要不让你那个黑社会朋友揍他一顿吧！”
文正听了就想笑，这姑娘有点“虎”，只是要是让阿虎去打这老头那是不可能了，别说打，就是见一面阿虎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他怕被老爷子敲断腿。
回了家，小白显得格外的听话，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嘟嘴卖萌，文正喝杯茶都要装模作样的吹吹。
“得得得，别整这些没用的了，赶快把这两样东西给姥爷送过去！”
小白说“不，我打算过年的时候给他，好让他惊喜若狂！”
快天黑了，文正吩咐张叔做饭，小白不好意思的说道“叔，我得走了！”
“怎么？”文正一拍大腿，“对了，今天过小年，赶紧回去吧！”
小白看着文正迟迟没有走，“你什么时候准备公开……”
文正迟疑了一会，小白立刻说道“不了不了，以后再说，你别生气！”然后嘻嘻哈哈的跑了。
看着小姑娘灵活的两条腿，文正心里也不是滋味。因为什么呢？他也想不清楚，至少他不愿意去想！！
张叔做了八菜一汤，收拾好了之后，跟文正打了招呼，也回家陪他老伴儿去了。
这是孤零零的第十六个年头，按说文正应该已经习惯了，可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嘟嘟嘟！！
张苇的电话。
“喂，老同学！怎么，找我有事？”
电话那头，张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