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
那不擎等着挨宰呢吗？
孙凡虽不知道金掌柜心中的底价如何，但其要是一承认，这价码至少得往上翻十倍。
不承认？
那金掌柜也得信啊。
只要他还打着这封印古剑的主意，金掌柜的警惕就不会有一丝松懈。
换言之，无论孙凡承认与否。
这结果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全都是被金掌柜狠狠的宰上一刀。
不过进退两难的孙凡，也有着他自己的主意。
既然承认不行，不承认也不行，那便索性只承认一半。
如此一来，金掌柜就算是拿刀宰他，也不可能下手太狠。
毕竟三十多年来，其就遇到孙凡这么一个，想买封印古剑的冤大头。他若是价要得太高，把孙凡直接给吓跑了。这封印古剑，说不定还得砸在他手里三十多年，甚至直至其老死。
“不瞒老哥你说，这把剑上的封印，我还真在一本古籍上看过。不过要说破解，那小弟就没有多大把握了。实在是那古籍缺页，而且上面记录的破封材料，有好几种都已经绝迹了。到底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代替品，就更不得而知了。”
金掌柜闻言，表情几度变化，说不上相信，也说不上不相信。其只是眉头紧锁的试探道，“绝迹的都是哪几种材料啊？兴许老哥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听闻此言，孙凡眉头微微一皱，装出了一副正在努力回忆的样子，“好像有天魔蝎卵、紫兰仙草、极品光能石……”
孙凡一连串说了七八种，连他自己都没有听过的名字。金掌柜闻此，立马就傻眼了。
如果这些材料的名字，金掌柜连一个都没听过，那他一定会断言孙凡是在说谎。但问题是，在这几种材料中，有三种其都曾经在古籍上看过。而且这些材料的属性，还彼此严丝合缝，暗合阴阳至理，怎么看都不像是孙凡信口胡说的。
事实上，这一连串的名字，也确实不是孙凡瞎编乱造的。其刚才完全是在重复老不死慷慨激扬的演说，以一个真实的破封古方，来忽悠对此一知半解的金掌柜。
经孙凡这么一忽悠，金掌柜算是对破封的事情，彻底死心了。但想要把东西卖出去，其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凡少，你说的这几种材料虽然稀有，但老哥也都曾经见过。说起来也是不巧，一个月前老哥刚脱手一块南冥煞石。早知道破封需要它，老哥就给你留着了。”
金掌柜说话的时候，眼神忽明忽暗，孙凡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于是其便故意顺杆往上爬道，“那不知老哥你，把南冥煞石卖给谁了啊？我看能不能再将其买回来。”
“那个……商人嘛，保密客户资料是我们起码的职业素养。谁把南冥煞石买去了，老哥还真不能告诉你。”
“那由你出面，在中间搭个桥儿呢？放心，小弟是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这个……不是钱的事。说实在的，那位客官早就离开了丹武城，如今老哥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金掌柜一推再推，孙凡立马便摸出了他的深浅。其之前还害怕金掌柜坐地起价，不把封印古剑卖给他。可现在，金掌柜要是不开口求他，他还真就不买了。
孙凡拿着封印古剑，反复、反复的看了三遍，最终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道，“一把好剑，可惜了啊。”
言罢，其便将封印古剑原封不动的还给了金掌柜。
金掌柜见此，心中自然大急。其刚才一心想着创收，现在便只剩下保本了。他明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谁先开口谁就被动，但其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道，“凡少，你不是对这封印古剑很感兴趣吗？如果你想要，老哥可以给你便宜点。”
“那你想卖多少灵石啊？”
闻言，金掌柜眼珠一转，便试探性的举起了一根手指头，小心翼翼的道，“一万块七品灵石如何？您要觉得不合适，价钱还可以商量。”
一万块七品灵石，孙凡倒是也能拿出来。
但在明显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他再不借此机会狠狠杀价，其便有些对不起辛苦凝聚灵石的老不死了。
“金掌柜就不要和小弟开玩笑了，小弟虽然有钱，但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仅是破封材料这一项，没有个十万八万的七品灵石，是肯定下不来的。而且这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足够的运气。更何况我家中所藏古籍并不完整，就算勉强凑够了材料，也不一定能破封成功。如果将这些零零散散的消耗都加起来，小弟还不如直接去买把八品灵器呢，那多省心啊。”
孙凡一番长篇大论，翻来覆去就是一个意思，这封印古剑压根儿就没有破封的价值。
金掌柜闻之，心中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其翻来覆去，却也没有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孙凡的说词。
于是其便只能硬着头皮，避重就轻的道，“凡少，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有人废了如此之大的力气，将这把剑给封印了起来，那其便一定有着被封印的价值。也许它是五纹以上的八品灵器呢？这你不就赚了嘛。”
孙凡早就料到金掌柜会这么说，所以其连奔儿都没打，便直接将事先准备的腹稿，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这古剑确实有可能是五纹以上的八品灵器，但其也可能是七品灵器、六品灵器，甚至是五品灵器。而且岁月悠悠，谁又能敢保证，将封印破开后，这把古剑就一定可以使用，不是废铁一块呢？”
孙凡一副油盐不进，压根儿不打算买的样子。
金掌柜见此，又哪还能顾得了许多。其嘴角一挑，便露出了一副僵硬，而又极其难看的微笑。“凡少，好歹你给报个价。这封印古剑，怎么着也不可能一个大子都不值。”
闻言，孙凡先是皱眉故作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便紧锁着眉头，摆出了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道，“老哥啊，这封印古剑真的不好估价。说多了，说少了，都不合适。
不如这样吧，小弟拿样东西和你交换。
你觉得合适，咱俩就换。
你要是觉得吃亏，就把这古剑自己留着，做个念想。
说实话，小弟把这封印古剑买回去，也就是为了哄我家老头子一乐。他对古封印什么的，比较感兴趣。有了这封印古剑，其也许能将那破封之法的残缺之处，给推演出来。”
说着，孙凡便将那被息壤封死的修炼室房门，连同门框整个拿了出来。
金掌柜见此虽然眼皮一跳，但其还是觉得有些吃亏。“凡少，这息壤你都已经使用过了。老哥将其回炉，还得耗费不少的周折呢。况且就这点七品金属，还不及我当初收购封印古剑花销的一半。您看，能不能给老哥再加点？”
“金掌柜，是生意就有风险。总不能你做什么买卖，都只许赚，不许赔吧。你要觉得吃亏，那也好办。等过些日子，小弟返回族中的时候，一定请老爷子，亲自过来看一眼。
如果这封印，和我家古籍上记载的相吻合，我家老爷子多少灵石都舍得花。但要是不一样，那就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说句实在的，封印这类的东西，小弟也吃不太准，我只是看着像而已。”
孙凡这么说看似合情合理，其是在尽可能的为金掌柜着想。但实际上，他却将金掌柜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孙凡的修为就摆在那里，武灵五重。
一个小小的武灵，能有多么高超的眼力？
古剑封印和那古籍上的记载，能够对上的可能性无限近乎于零。
所以这封印古剑今天不卖，日后也就别想卖了。
金掌柜三十多年，好不容易遇到孙凡这么一个冤大头，其又怎能放过。“凡少啊，老哥想清楚了，和你换。”
闻言，孙凡不悲不喜，嘴角微微向左倾斜。
摆出了一副，略微有点后悔，但却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张口，只能认栽的样子。“那就这么着吧。这封印古剑，老弟就拿走了。”
孙凡作为一个骗子，还是十分有职业操守的。
他虽然占了天大的便宜，但其犹犹豫豫的表情，却还是给了金掌柜一份好心情。
估计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说的就是金掌柜这号人物。
……
金掌柜与孙凡做的这两单，足以惊动整个丹武城的大买卖。其虽然没占到便宜，但也没吃亏。所以四人从库房出来的时候，只有无聊至极的小环环，情绪略微有些低落。其余三人，一水的喜笑颜开。
但有一句话说的好，“乐极生悲”。
孙凡在丹武交易所，仅晃荡了不到两个小时，便连蒙带骗的搞到了数件至宝。
如今轮，也该轮到他倒霉一回了。
……
孙凡、金掌柜他们四个刚走出库房。
一个身着青衣，腰跨宝刃的青年男子，便一脸欣喜的迎了上来，“金掌柜，您先别忙着走，咱再回库房一趟吧。我这次可是带足了灵石来的，您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不败意志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