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着被彭龟年举起凑到眼前的大红告示，原本打算给府学奇才们改善伙食的鱼寒感到有些羞愧，因为那上面已经明确写着进入大门之后的所有白线区域皆为禁区，任何人擅自闯入都可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说彭大才子，没您这么胡闹的啊，在大门口设禁区？”鱼寒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神色，意识到这可能是场误会的蚩藿却不会因此就善罢甘休，毕竟彭龟年的这种行为也确实存在着非常重大的安全隐患。
“府学就这么大点地方，如今能被利用的空地都已经派上了用场，咱不在这里折腾，难不成还要搬到府衙后院去？”其实狄道府学的占地面积并不小，但受到这个时代建筑形势的影响，最大的空地恰好还就是在大门附近，所以彭龟年的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你这到底是在捣鼓啥玩意，才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奇才们的研究项目在获准推广以前必须做到严格保密，如果真有那种需要，鱼寒也不介意在府衙后院给腾出一块空地，但问题是他必须要先了解一些事情，否则三天两头地受到惊吓也确实有些不像话。
“散了吧，大伙都散了吧！”没有直接回答鱼寒的问题，却是再让那些本就已经在逐渐散去的奇才们赶紧回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彭龟年在与任鸿沧确认了一下眼神之后，才对鱼寒做出邀请道：“贤弟且随为兄前来一观便知！”
“彭大才子，您这可真够奢侈，如此大的铁罐……”塌了一面墙的破屋子，好在这年头的建筑质量还是比较可靠，鱼寒也相信彭龟年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倒是跟着一起进来的蚩藿显然对那个浪费大量铁料制成的罐子发出了抱怨。
“竖子无知，岂能在此信口雌黄？”虽说刚才直接把自己从屋里拧到外面去的并非眼前这混蛋，但任鸿沧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任何用言语报复书童们的机会。
“这么大个锅炉，您老该不会告诉咱，您是想捣鼓蒸汽机？”注定要一起离开的书童们所研究的理论知识太过先进，根本不会花时间去了解在外太空作战中完全派不上用场的物品，但鱼寒却能仅凭观感就做出大致准确的推断，毕竟这玩意也属于穿越者们最喜欢用来提高生产力的高科技产品。
“蒸汽机？啥玩意？”很是迷茫的表情，看来想要让宋代奇才们自行琢磨出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品也确实有点不太现实，反正看任鸿沧这表情是肯定没有理解到鱼寒的意思。
“咋说呢？也就是一种全新的动力装置，原理倒是不太复杂，只不过真要捣鼓起来也确实有点困难！”任鸿沧的表现让鱼寒感到有些失望，以至于在做出解释的时候也是含糊其辞，打算就这么给直接糊弄过去。
“哦，那等老裘他们有空了慢慢琢磨！”看来任鸿沧依旧没有完全摆脱传统观念的束缚，并没有正确认识到那种完全可以改变时代进程的高科技装置，只是就这么随口应付了一句。
“老裘？”猜测出现了错误，眼前这个大铁罐并非传说中的蒸汽机，倒是任鸿沧这句随意的解释却引起了鱼寒的兴趣，如果府学里已经有人在进行这方面研究，或许还真不用国师继续在城外顶风冒雪地提供帮助！
“裘翔远，木流牛马部主要负责人，他们成天就在琢磨要捣鼓出一种能够顶上十头大牯牛的动力装置！”因为鱼寒一直都是在用他认为正确的方式进行诱导而并不插手具体事务，所以彭年平时也不需要为府学里具体学科的设置和研究项目做出汇报，只不过这时候既然已经提及也就顺便做出了些介绍。
“那行，待会带咱去瞅瞅！现在还是先让任大师介绍一下这玩意到底有啥用！”鱼寒并不敢抱有太高的期望，但既然奇才们真已经产生了那种想法，也或许能够做出一些提示，只不过考虑到现在好歹也是受了任鸿沧的邀请，多少也该给人家留点面子才没有立即转身离开而已。
“大人请看！”并没有察觉到鱼寒有些失望的任鸿沧也是中规中矩开始做起了介绍，只不过那么大的铁罐子还连着好些铁管，想要拆掉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所以还是先带着众人到了旁边的桌案处。
“这么多文稿？”既然已经认定那个大铁罐并非是想象中的蒸汽机，鱼寒也就没有刻意关注桌上那个有些类似的木样，反倒是对铺满了桌面显得有些凌乱的设计底稿感到非常好奇。
“让大人见笑了！”有些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文稿，任鸿沧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些东西完全可以改变鱼寒的看法，却偏偏拆掉了那个根本没有受到重视的模样，然后才开始非常慎重地介绍道：“某曾耗时十载尝试制作此物却未有所成，幸而入得狄道府学受了诸位同僚之启迪方有所领悟，先前又见得敌军所用之唧筒……”
“嘶……”任鸿沧的讲诉依旧在继续，鱼寒却倒吸了一口凉气并且认识到自己的推断再次出现了错误，因为被打开的木样里面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机关设置，也足以证明那个大铁罐绝非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咔嗒！”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描述还有些不够形象，任鸿沧打着火石点燃了驾着小水壶的油灯，等到有些许蒸汽冒出之后，这才用了根小木棍指着木样内的机括继续道：“大人且看，热气顺着管道过来之后，先是经过这再经过那里，抵达此处开始聚集，当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顶开这个插销，然后……”
“蒸汽弹射装置？任大师，您这是要逆天啊！咱现在可没能力给您捣鼓出个航空母舰，然后把这玩意派上用场！”听着任鸿沧的讲述，鱼寒得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却偏偏有像是最合理的推断。
“啥蒸汽弹射装置？啥航空母舰？咱这热气抛石机能派上用场，您没瞅见刚才就把前院的墙给砸塌了么？这还是咱小心了又小心，没敢用磨盘大石……”依旧没有听懂鱼寒那些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名词，但听到自己研究多年取得成果遭到了质疑，任鸿沧也是显得非常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