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岁岁把自己的围巾拉下来，露出脸蛋，“找杜之兰。”
说完，赵岁岁就开始敲杜之兰的屋门。
杜之兰听到门外的声音连忙把自己的屋门打开，“快进来。”
“喏，都在里面。”赵岁岁把手里的布袋子放在炕桌上，里面的东西才是杜之梅让她带的。
杜之兰手里拿着姐姐让赵岁岁带来的东西，想到什么后开口道，“岁岁，听说你也有一个姐姐。”
赵岁岁不知道杜之兰从哪里听来的，富兴大队应该没有人会提起赵年年，不过这个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嗯，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没有，就是想我的那柔弱的姐姐和我一点也不像。”杜之兰也是偶然得知赵岁岁是双生子，还是从刘招娣的嘴里知道的。
去年秋收的时候，赵薇薇去肉联厂当临时工，刘招娣和余佳佳吵起来的时候杜之兰听了一耳朵，这才知道赵岁岁有个早夭的姐姐。
赵岁岁不想谈论赵年年的事情，她存在他们家人的心里，想了想转移话题道，“你姐姐好像在和农场的知青处对象。”
“啊？”杜之兰惊讶的看着赵岁岁，“你怎么知道的？”
“就在家属院的时候碰上过几次吧，你姐姐和同一个男知青多次一起滑雪。”赵岁岁把她的发现告诉杜之兰。
“知青可不是什么好人。”杜之兰听完直接表达自己的不赞同。
赵岁岁轻咳一声，“你现在也是知青。”
“呃。。。男知青大多数都不靠谱，看咱们大队就知道了，李世全和张明爽都不是好人。”杜之兰重新组词道。
赵岁岁听着杜之兰嘴里滔滔不绝的说着这半年来在富兴大队发生的事情，默默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喝点水再说。”
杜之兰端起杯子一口闷，“还是太无聊了，寄去出版社的小说也被退回来。”
“孔家能帮忙把你爷爷捞回去么？上次孔家的承诺能不能用？”赵岁岁想到上次孔家的承诺，不说官复原职能回京也是不错的。
“不行，太危险了，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自从上次有人来检查之后接下来的半年都没有人来，我们要以静制动。”杜之兰把检查的人已经半年没有来过的事情说出来。
“京都那边也是风云变化的，大风向还在坚持，小风向变来变去的影响不到大风向。”赵岁岁个人觉得没有确切的消息留在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万一杜爷爷被捞回去又被人抓住辫子，到时候能不能回到富兴大队还是个问题，以静制动确实是最好的方案。
“就是我爷爷一直劝我回去，昨天还为了这个事情和我吵架，今天早饭都不过来吃了。”杜之兰也苦恼，万一她离开后爷爷又出事怎么办。
“你爷爷身体好了？”赵岁岁想到之前一直咳嗽的杜爷爷。
“算好了。”杜之兰还想说什么，她的屋门就被敲响。
钱智星进去后发现赵岁岁也在，不过对方知道他和牛棚那边的关系，也不隐瞒，“杜知青，你还有退烧药么？”
“还剩三颗。”杜之兰把上次剩下的退烧药找出来递给钱智星。
等钱智星走后，赵岁岁才开口道，“牛棚里的钱教授和钱智星是祖孙？”
“嗯，钱智星是沪市那边的。”杜之兰点点头。
赵岁岁听到沪市就忍不住皱眉头，沪市当时比京都还要乱。
“不说这些了，你要不要在我这里吃午饭。”杜之兰指了指窗边的馒头。
赵岁岁看着够杜之兰祖孙吃半个月的馒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做的也太多了。”
“做汤的时候顺便把馒头搭上去热一热，多简单，馒头夹萝卜丁肉酱，吃不吃？”杜之兰拿起一个馒头看向赵岁岁，要是对方在她这里吃等会就蒸6个馒头，不吃就蒸4个就可以了。
“不要，我娘让我回家吃饭。”赵岁岁站起来准备回家。
“那好吧。”杜之兰把门打开，让赵岁岁离开。
回到家后，赵岁岁看到赵老头坐在他们家大屋子的炕上，提前换上她娘给对方做的一身衣服，看着人精神了不少，果然是人靠衣装。
“爷爷。”赵岁岁叫人。
赵老头听到赵岁岁叫自己，抬起头来看向对方，有一瞬间的恍惚，小孙女突然变得很高大，一眨眼又变回正常的大小，“岁岁，坐。”
午饭吃的是卷饼，赵广叔给自家老爹卷好一个放到对方的手里，“吃吧。”
赵岁岁拿着她娘卷好的饼子等其他人手里都有饼子后才开始啃，“好吃。”
吃着吃着，赵老头突然开始咳嗽。
赵广叔伸出手给他爹顺气，看到对方嘴里吐出一颗牙齿，皱了皱眉，“还有么？”
赵老头用舌头在嘴里寻找一遍后摆了摆手，“咳。。。没了。”
60多岁的老人掉牙齿没有什么稀奇的，赵广叔把掉下来的牙齿收起来，陪着不想吃饭的老爹回堂屋。
“娘，没吃完。”赵立武指了指爷爷吃剩下的半张饼。
都是经历过饥荒的人，就算他们不缺粮食也见不得浪费。
“放着等你爷爷想吃的时候再热一热。”陈秀禾找来一个空碗把公爹吃剩下的半张饼收起来。
赵立武咬了一口饼之后把刚才在堂屋的事情说出来，“爹要把爷爷带到河县那边住。”
陈秀禾没有意外，丈夫孝顺自己的亲爹很正常，“过年后就一起去？”
“爷爷不同意。”赵立武喘了口气后把爷爷拒绝的话说出来。
和赵婆子在睡梦中去世不一样，赵老头带出去开解好的话还能继续活下去。
“我猜等会爹会带爷爷去县城看病。”赵岁岁竖起耳朵听堂屋那边的声音，可惜距离远听不到。
赵立文听到后，原本不打算吃第三个饼又给自己卷了一个。
过了一会，赵广叔回来把大儿子叫上，“小文，跟我去一趟县里。”
“好的。”赵立文把碗里的酸菜汤喝光就下炕，拿起车钥匙就离开往堂屋走去。
“爹，我给你卷的。”赵岁岁叫住自家爹爹，她做的东西她爹都会吃。
赵广叔原本要推门离开的动作一顿，转身坐回炕上，“岁岁卷的肯定好吃。”
赵立武听到后小声的哼了一声。
陈秀禾趁机给丈夫添了一碗汤，“路上小心，晚上回得来么？”
赵广叔大口的吃着手里的饼，“会回来的，晚上不用等我和小文。”
赵老头不愿意去县里，最后是被赵广叔扛着坐上车子。
陈秀禾看着吉普车的驶远，喃喃道，“老了老了，想。。。也不看孩子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