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开始，各家就开始上门走亲戚，送年礼。
一贯安静的四合院，这几天也热闹了起来。
被周明庭叫去公馆过年的凤霞，在初三回来，身后还跟着周禹祥。
“大哥，沈先生。”
周禹祥长开了，五官与宋禹衡更加相似。
知道宋禹衡只是性子如此，并非对他冷待，再来四合院，他眼中的怯意就散了许多。
回到四合院，凤霞就放开了许多。
四个月的住校时光，让她结交了新的朋友，性子也开朗了些。
“沈叔，我可想念你的手艺了。”
她凭着甜言蜜语，顺利在没有开饭前，从沈棠那里得了一小盘刚炸出锅的小酥肉。
“加点山楂酱会更好吃。”
同样得了一盘的宋禹衡如是建议。
凤霞的口味显然与宋禹衡的不同。倒是周禹祥听取了建议，小心涂了一点山楂酱上去。
入口酸甜又酥脆。
他默默又多添了一点。
宋禹衡将他动作收入眼底，带了些得意的看了眼沈棠。
看吧，山楂酱就是比番茄酱更适合炸酥肉。
晚上公馆没来人接周禹祥，宋禹衡便开了西厢的房间给他住。
“大哥，”见宋禹衡安顿了事情要走，周禹祥叫住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学习上有很多地方不懂，你能教我吗？”
凤霞说，只要他不对沈叔不敬，大哥就会好说话许多。
“我可能没空。”
听到宋禹衡这样说，周禹祥眼里的期待尽数散去，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就听宋禹衡继续说，“我要去元济馆坐镇，让你沈叔教你。他是高考状元。”
周禹祥从他微微上扬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自豪。
“沈叔好厉害呀！”
周禹祥在华国念了两年，能深刻明白“高考状元”这四个字里的分量。
“嗯，我们高考那一年有五百多万人参加 。”宋禹衡说，“哥是分数最高的一个。”
沈棠洗漱好，又在床上看了十几页书，中途抬头看了好几次时间，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宋禹衡还没有回来。
他有些坐不住，放下书下床。
东厢是凤霞的房间，已经熄灯了。
西厢还亮着灯，他走近些就能听到不时传出来的惊叹声。
沈棠听清里面谈话的内容，眼中酝起浅浅的笑意，心中柔软一片。
宋禹衡说得太入神，沈棠站在门口了他也没察觉。
“小衡，”沈棠出声，“关于我毕业后创业的部分，下次再说给他听，我们该回去了，周禹祥也该休息了。”
在宋禹衡的宣传下，周禹祥看着沈棠的眼神满是崇拜。
“沈叔。”
这眼神，沈棠仿佛也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他应了声，在周禹祥肩头按了下，“洗漱了去睡吧，时间不早了。你大哥，我先带走了。”
宋禹衡还没从被抓包的别扭里走出来，被沈棠牵着离开时，紧绷着脸。
沈棠打趣他，“才知道，我在小衡心里这么厉害。”
宋禹衡嘟囔,“你听错了。”
沈棠点头，说：“那就当我听错了。”
话未落，他弯腰抱起了宋禹衡。
突然失重，宋禹衡忙伸手抓住了他。
回过神，他气恼的在沈棠背上拍了下。
“干什么？凤霞和周禹祥还在呢。”
沈棠大步迈进了屋，踢上门。
“是，他们在，所以，你声音小点。”
“你是……禽兽吗？！”
“我以为，你早有体会。”
“不要脸！”
尾音被含住，化成一声轻吟。
隔日，沈棠起来时，凤霞已经在院里打了一套形意拳。
周禹祥跟在她后面照猫画虎。
“沈叔。”
沈棠冲他们一笑，伸了个懒腰，“早餐有想吃的吗？”
“我们买了，都在厨房里放着。”凤霞说，“给师父买了灌饼，放凉味道就变了。他起了吗？”
“我吃。等他起来我再给做。”
凤霞点头，对宋禹衡睡懒觉的行为习以为常。
“我等会儿想跟周禹祥去附近转转。”
沈棠点头，“南山有庙会，你们也可以去看看。零钱在匣子里，瞧见新奇的玩意儿买些回来。”
凤霞欢快的应了，小跑回房间去换出门的衣服。
周禹祥听沈棠说要买新奇的玩意儿，一路上都在盯着路边的各种小摊看。
“面人师父有了。”
凤霞拦住了他要掏钱买面人的动作。
周禹祥问：“沈叔也有了吗？”
凤霞一副你还是太单纯的眼神看他。
“沈叔是要讨师父欢心，懂吗？”
周禹祥懂了。
可大哥的性子，真的会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吗？
“看送的人是谁了。”凤霞手里举着有她半个身子高的糖葫芦，艰难的咬下来一个，“沈叔就是送一捧雪，师父都能专门买个冰箱存着。我们送的嘛，师父大概会看一眼。”
这待遇，属实有些差距过大。
两个少年在庙会里凑热闹时，袁洪和宋灵窈在袁家老宅百无聊赖。
寒暄过后，双方就没了话题。
宋灵窈人前一向是端庄大方。挺直着背，双腿并拢，臀部只担着一点椅子，即便有些辛苦，面上的笑意也不减半分。
袁洪看着心疼，借着椅背的遮挡，伸手帮她揉着腰。
他倒是想走，可哪有过年拜访长辈，才落脚就要走的。
而且袁夫人已经开始张罗晚饭了。
见气氛有些冷，来老宅过年的袁家老二向宋灵窈问起了宋禹衡的情况。
“望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衡了吧。”袁老爷子也跟着叹了句。
宋灵窈一笑，“周爷爷走得很安详，他临终还说，阿衡有沈棠照顾他也能瞑目。”
宋灵窈语气温温柔柔，却叫袁老爷子碰了个软钉子。
袁洪接了她的话，“周爷爷唯一不能瞑目的，就是害周小叔双腿残废的元凶，还没能得到报应。”
聊到这里，就是一个死局。
袁宏志瞧着闭目养神的老爷子，又看了看尴尬的二叔二婶，只能生硬的把话题绕过去。
“婚礼都筹办的如何了，小洪，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们说。”
袁洪和宋灵窈也没打算大过年在别人家闹翻。
“有需要的地方，一定开口。”
袁宏志悄悄的松了口气。
终于等到饭菜上桌。
食不知味的吃过饭后，两人略坐了一会儿就提出告辞了。
袁夫人礼节性挽留。
“不了，”宋灵窈笑着婉拒，“明天答应了带沈棠去看地，不好改日子。”
沈棠买地的消息，袁家也听了一点风声。
沈棠每有动作，都叫人意外。不知他这回买地，又是为了什么。
隔天，田云舒来袁家时，就听到了他们在谈论这件事。
沈棠要买地？
她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又卖得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