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吧。朕信得过你们，可是谢实真是不叫朕省心。”
“是侄子们不孝，叫您担忧了。”
“罢了，也不是你的错。你身子还没有好，朕嘱咐御膳房每日给你多加一份补汤。好好进补。别留下什么病根子。以后你老子也不能打你，朕有话在这里，他不能对你乱来。”
“侄子多谢皇伯父恩典。”谢玺忙起身跪下。
“好了，伤都没好利索，起来吧。今天晚上，就陪着朕用膳，现在陪着朕下几盘棋。朕也有日子没下了。”
“是，只是侄儿棋艺实在是一般，但愿不要扰了陛下兴致。”
“哈哈哈哈，你一般？我才是一般，只不过我是皇帝，跟我下棋那些臣子都要挠头想着怎么输的自然。你还小，想必火候还不到，哈哈，我倒是看看你怎么能输的体面。”
谢玺一下就尴尬的不得了，皇帝更开心了。
白瑜进宫后得知谢玺去伴驾了，只是挑眉。
白瑛看白瑜：“大哥也许你是对的。”
“别多想了，你就是心重。小小年纪，想那许多做什么？这三个人没来京城之前，你想要什么？是不是好好念书，然后下场科举？虽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考不考都一样做官。可你是不是有这个抱负？怎么如今反倒是要把一切寄托别人身上了？从龙之功，是那么容易要的？”
“大哥这话说的对，可是大哥自己呢？若是九公子真的更进一步，大哥岂不是就有了这份功？”白瑛道。
“呵呵，但是我与他认识的时候，谁看好他呢？你想一想，谢宾，谢实，谢玺这三位一直以来都是什么局面？若然我真有那种幸运……”白瑜拍白瑛的肩膀：“二弟啊，若是真有那么一日，那也是我烧冷灶烧热了。我应得的不是吗？”
“好了，我要回去整理一下了。二弟也回去吧。”
白瑜有点厌烦了。
白瑛抿唇，也回了自己小院。
他也不是真不懂，就是不服吧。
只是再怎么样，也知道谢实如今处境确实不好。于是他下了决定，就叫内侍去凤仪宫里拜见皇后了。
半个时辰后，白瑛去了凤仪宫。
“二公子往后宫去了。”白鹤道。
白瑜点头：“去皇后那了吧？随他吧。”
“之前杨家那么努力，如今闹成这样，也挺难看的。要是六公子真的不成了，那他们如今难不成转头又去支持四公子？左右摇摆，那也不叫个事。”梼杌道。
白瑜摇头：“还不知道呢，等那帮人回京再说，万一人家能拿出证据呢？”
“甭管怎么样，反正六公子的名声已经臭了。其实咱们知道何氏死的时候他不在泸州，可外头的传言已经是他自己贪慕高门贵女杀妻杀子了。”
“阮家也不肯与他结亲了。”
白瑜哼笑：“真快啊，真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公子跟唱戏一样。”白鹤笑起来的时候就跟个公鸭子一样，嘎嘎嘎的。
白瑜踹他一脚，他就退后几步继续嘎嘎嘎。
“别嘎嘎了，看来今天我的自己吃，去提膳去。给我弄点好吃的回来。我要去练剑了。”
果然，谢玺回来的时候就不早了，天黑透了。
他直接来了白瑜这里，白瑜也是刚停下，今天练剑是饭前饭后都有一阵。
“九哥。”
“嗯，是不是等我了？”
“没，知道你去干什么还等你。走吧进屋喝点水，好热。”
“捂着吧，如今天冷了，你是练剑出汗了。”谢玺拉着他的胳膊一起进屋。
俩人也没说太多，谢玺就只简单说陛下可能对谢实失去信心了。
这就够了。
又不是亲儿子，选择那么多，人家何必包容你呢？
才说冷，夜里就刮起西北风，后半夜时候又开始下雨了。
这个时候，九月底了，一场雨下来，那就更冷了。
白瑜他们这回进宫的时候，家里都给预备了厚的，谢玺那也带着呢。
结果第二天一早，白瑜就见谢青竹穿着的衣裳很薄，这个天气，冷的他手都是僵的。
白瑜叹气叫梼杌把自己的一件衣裳赶紧拿来：“穿上。”
已经上课了，谢青竹顾不得说话。只能先穿着。
秋雨是一阵一阵的，早上来的时候是停下来了，可半上午又来。
课间的时候谢青竹来感谢白瑜：“想着还有几日，我就没带太厚的。谁知道忽然就这么冷。你这衣裳新的吧？”
“自然新的，我现在长得快，衣裳每年都得做新的了。咱俩也差不多高，你先穿着。”白瑜心说你家里怕是就没预备吧？
十几岁的男孩子，都是长个子时候，怕是去年的衣裳今年不合身了。
今年的又没供上，真是……
谢青竹感激他不多问，只是心里将他的好处都记住了。
褚卫阳见了，也拿了一身自己的：“换着穿吧，你下回进来的时候带上就行了。不碍事。”
谢青竹只得长叹一声，终究也只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都是琐事，不值得多在意。
随着秋雨而来的，还有贵妃的生辰。
谢玺已经将那一套造型别致的首饰叫人送去了贵妃的兰馨殿。
皇帝去的时候，就见她正在试着戴。
“这首诗倒是好看，内事省做的？”
“哪里，这是九公子叫人送来的。倒是有心了。”贵妃笑道：“我是一向不缺这些，但是这一套别致，我也挺喜欢的。”
“哦？这小子进京后，一向不懂逢迎讨好，至今也只听说与白家的大小子关系不错。平时不进宫的时候就在府里呆着。朕还以为他是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呢。”皇帝挺诧异的。
贵妃自然不在乎一套首饰。再精致漂亮难得也不会在乎。
她在乎的是别的事。
谢宾，谢实，都只看见了杨皇后，难得谢玺看见了她这个栗贵妃。
所以，这首饰送的就叫人喜欢。
人只要没死，就难做到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何况没有子嗣，她还有娘家呢。
所以首饰是小，意义不小。人总不能一上来就放大招，不都是试探开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