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扯蛋的民意调查
“敢不敢发个民意调查，让我们看看屎壳郎杀手有多么受欢迎？”陆初笑着对李浩然说道。
李浩然没有回答，陆初又转而向项茉莉。项茉莉，警务在线的金牌主持，能决定电视节目的内容，当然也能决定节目的质量。内容决定质量，质量提升内容。
可项茉莉却没有搭理陆初，反而转向了李浩然。
“可以，你想要调查什么？”李浩然向项茉莉点了点头。项茉莉向边上的音响工作坊挥了一下手，随即跑出来一个年轻人。年轻人手里抱着一台电脑，直接递给了项茉莉。项茉莉又将手提电脑放到了陆初前面。
一连串的动作，很迅速很流畅却又很令人意外。
陆初不解。
“你不是要调查吗？我给你电脑，可以在电脑上直接输入你想要调查的问题就可以了。很方便吧。”李浩然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好像也不太会电脑。这点跟我很像。什么也不会。没关系，我们可以让他代劳一下。”李浩然指了指身边的王源，“你有什么问题，直接跟他沟通好了。对了，我还要提醒一下，王源可是心理学专家，心理有问题，可以找他咨询，完全没必要找网民。”
王源一听，急了。“这可不成，现在可是现场直播，如果让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他一定会更加嚣张、更加猖狂。”
汤歌也跟着劝道：“对啊，现场直播审讯，已经犯了办案之大忌。这个可以删了，不需要再现场直播了。”
汤歌见李浩然没理会，又望向了第一排的陈忠。陈忠可是在座的警察中职务最高的，也是青苹果市里警察体系中职务中最高的。但陈忠好像没有反应，脸色依然铁青阴沉。一如开始。
李浩然笑着摇了摇头，看向陆初，“那不行，他的调查还没开始呢？”
面对李浩然的轻松和坦然，陆初有些发懵。
“好吧，王源，你可以在电脑打几个字。”李浩然说道，“比如说我爱你吗？你是聪明的一休吗？”
王源将信将疑，却在电脑上打上了“王源是天才吗”几个字。
大屏幕上立刻显示了“王源是天才吗”几个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看上去一切正常的事总会包含着奇怪的事。
这几个字出现没多久，下方便出现了刚才四人提问问答的进度条。那是代表民意数量的进度条。很快，红色的进度条直线攀升，而绿色的进度条几乎纹丝不动。红色代表同意，绿色代表不同意。
很显然，民众给出了他们的答案。尽管王源的这一问题提得有些荒唐，有些离谱。
王源是天才！
喔哦，王源是天才！
王源喜笑颜开，差点从舞台上蹦了起来，差点忘了这是与屎壳郎杀手紧张的对质现场。
“嗯，果然是聪明的一休。”李浩然不失时机地夸赞一句，“如果你现在再输入王源是蠢蛋呢？”
“我怎么可能会问这样的问题？”王源如拨浪鼓一样摇头。
“你先试一下。”
“这种问题绝不可能有人投票。”王源很有信心。他应该有信心，因为刚才民意调查足以让他挺直腰杆。
“你试试嘛，既然没人投票试试也无所谓。”
“试试？”王源将信将疑，在电脑上输入刚才的问题。
大屏幕很快显示。
红色进度条快速飚升，绿色进度条稳如老狗。
王源立刻傻眼。截然相反的问题，答案却是出奇的相同。要不就是民众傻了，要不就是他眼花了。“呀，怎么刚才他们还在夸赞我是个天才，才一秒的时间，就变卦了啊。”
“不好意思，”李浩然笑道，“忘了告诉你，这只是一个程序。只要在这台电脑上输进什么问题，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
“我不信。”王源再次在电脑输入“我不是王源”几个字。代表肯定意思的红色进度条再次快速拉升。王源不是王源。好吧，不是电脑有问题，那就是见鬼了。
王源耷拉着锃亮的脑门，显得有些灰心丧气，“那么现在也不是什么警务在线节目？也不是现场直播？更谈不上会让青苹果市民看到我的精彩绝伦的风采？”
李浩然依然笑着。
王源指着项茉莉和那一众刚才忙得热火朝天的摄像师、记者，“那么他们也不是什么主持人、摄像师和媒体记者了？”
“不，你说的不全对。”项茉莉笑着解释，“我的身份还是主持人，我们所做的节目当然还是警务在线，节目依然会在电视台播放，只不过在后期我们会编辑再播出，而你的形象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保留。”
“另外，那些记者们的确都不是真正的记者，他们只不过一些警校的在校生，我们只不过给他们上了一点妆，改了一些面容，仅此而已。”
“他们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镜头一定不能删啊。”王源推了推黑框眼镜，再次笑出了鹅叫声。
众人跟着一起大笑。
陈忠的脸色依然铁青，王凯的脸色依然阴沉。
突然之间，一个笑声更加尖锐更加响亮。响彻云霄，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众人循声看去，发笑之人正是陆初。
陆初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没人知道陆初为何笑得这么大声，笑得这么痛快。
或许只有陆初知道。
“好局，好局，真的设计了一个好局。”陆初笑着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那是笑出的泪水。大笑流泪，是因为面部笑肌压迫了泪腺、泪道变窄进而产生了泪水。
“这局是你设计的吗？”陆初仰起头，看向李浩然。
“光我一个人，可调动不了这么多的人。更何况，这事还得跟我们陈局相互配合帮忙。”李浩然笑道。
陈忠依然坐在座位上，上半身挺拔，纹丝不动，脸色依然铁青，嘴唇紧抿，不发一言。他好像很不开心。自从宣布节目开始录制以后，自从接了一个电话以后，他一直都没有开心过。一直没有。
“陈局长，这个时候不说两句话，好像不太礼貌吧。”一个既显沧桑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大屏幕后传了出来。
大屏后还有人？
众人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大屏幕方向。
一个中年妇女扶着一个满头银发、颤颤巍巍的老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