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拜访一下翎羽。}
“翎器师？”
白书意之前感觉祂和天垒的人有些相似，并不确定。翎器师日常会维持着基本的人形，即使五官模糊也确实是人形，她了解到的天垒的人好像都没有这个习惯。
主核心提到这事那就肯定是了。
祂们还真有关系。
“我之后会去。”白书意把去戍边军驻地安插进自己的日程里。在去戍边军驻地之前，她还要去一趟真菌世界的餐厅。
展刃好像有什么事，到餐厅里找她。
“这次来是来谢谢你。”
展刃看着比之前见面时轻松很多，放松地坐在桌边，随意拿起茶壶倒一杯茶，“你带了树屋的玉牒过来后，祂至今都没再将视线投射到我这边。”
不知道世界规则是找到了新的“玩具”，还是被树屋吸引走了目光。
“祂应该在树屋玩得挺开心的。”
白书意不止一次看到真菌世界的世界规则和界灵、世界规则在群里聊天吵架——吵架主要是和界灵吵，世界规则和世界规则之间吵不起来。
是的，界灵和世界规则自己在树屋建了个群聊，还把她拉了进去。面对“自己人”，祂们聊天说话的方式并不接近人。
白书意看着像是一群人工智能自己拉个群聊天，她根本聊不进去，不理解祂们为什么要把她拉进去。
“祂的兴趣不知道会维持多久。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年几百年。”
展刃：“……是几百年的话就太好了。”
世界规则不出面，祂们的文明就完全由祂来做主，几年足够让祂建起新的秩序，但完全排除掉以前的影响稳定下去，得要几十上百年。
——
去戍边军之前，白书意扒拉着自己的空间，拿出一份上门拜访的礼物。
翎前辈之前教导过她，现在她对上翎前辈的原生世界，还把祂原生世界外部的收入支柱彻底断了。不论翎前辈的态度如何，礼还是要带上的。
白书意认真带着礼上门。
进了常去的院子就看到翎羽躺在树下的椅子上，一边吃着酸嘢一边摆弄树叶玉牒，还发出几声怪笑。
白书意沉默地走进门。
翎羽抬起头坐正了一点，“怎么有空来这？朝夕和木柳都忙着呢。”
“主核心让我来拜访一下你。”白书意把准备的礼递给祂。
翎羽一听就知道，主核心这是把祂的事透露给白书意了。祂无奈接过白书意的礼物，神识一扫发现里面没有零食小吃甜品，把东西往肚子里一揣。
“我已经离开天垒很多年了，早就不关注也不插手天垒的事。祂们现在不论情况如何，都是祂们自己发展来的，不必顾忌我。”
更何况祂当初离开前闹得很不愉快。
修炼者的记忆很好，过去的经历没有因为时间过去太久、记忆变得模糊而美化。大胜以后，被自己的战友和学生背叛时的感受记忆犹新。
翎羽晃晃手里的树叶玉牒，反过来安慰白书意两句。
“天垒的拍卖会是我一手建起的，十几年前开放私人打捞世界碎片时我出手帮了忙，你建起的树屋我也很喜欢。”
“我全都知情，没想过阻止，你也不用想那么多。”
祂看着如今的现状，更多是恨铁不成钢，其实还有点丢脸。
——希望流十永远都别和别人提起祂教过祂，这个真的会让祂颜面扫地，尤其在木柳面前抬不起头。
——
来自其它高阶文明的反制，加上万阁给出的惩戒措施，给天垒所做的一切下了定论。
拍卖会衰落、被此安除名、失去在万阁中原有的待遇，斩断了祂们所有主要的和外部联络的窗口，从商业到军事，满盘皆输。
一个存在不知道多少年的高阶文明，一时间竟然被压制得蜷缩回自己的原生世界。
流十此时已经无暇思考这些。
外部的局势已成定论，天垒内部的动乱才刚刚开始。
万阁宣布处理措施后没多久，一支全部由高阶修炼者组成的执法队直接闯入议会的会议室，领头人看向流十，‘请跟我们走一趟。’
祂的语气非常冰冷。
流十：‘……去哪？’
‘军事法庭。你已经被以危害天垒文明安全、危害天垒与万阁友好关系、危害天垒与其它文明友好关系等罪名起诉上军事法庭。’
流十疲惫地看向会议室里的其祂人。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回应祂。
‘我知道了。走吧。’
流十平静异常。祂前不久才去过的海渊监狱，会是祂最后的归宿，也可能是直接处死。
天垒需要一个为如今的境遇负责的人，还需要一个宣泄口。祂作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与决策者是最好的选择。很显然，会议室里的人都默认了这一点。
执法队给了祂最后的体面，流十自己跟着执法队离开会议室。
今天的海底格外昏暗，不远处忽然卷起一阵暗流。暗流流动着冲击向海中的建筑与阵法。阵法瞬间被冲击出裂缝，摇摇欲坠。
‘是敌袭！’
执法队率先反应过来。
流十平静得心如止水。天垒本就经不起这样的动荡，万阁的处理结果出来，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就按捺不住了。
祂看了眼押送自己的执法队，还是提醒道：‘这一击看着很强，但祂们的目标应该不是这里，是海渊监狱。’
在这个节骨眼上，有这种程度实力的人袭击议会，很大概率是海渊中某人的拥趸，声东击西地进行劫狱。
执法队只分出两人去查看情况，其余人继续押送。
流十也没有再说什么，自己进入押送车。
另一边，海渊监狱依旧安静。陡河所在的监狱，只剩下一滩与祂几乎一模一样的遗体。
流十在执法队的押送下，向军事法庭的方向去。
执法队的人忽然说：‘袭击议会的人已经被逮捕，海渊监狱没有被袭击。’
流十忽然有点想笑，‘没有就没有吧。’
反正祂的一切都结束了，那些人如果想做什么，应该也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