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伥，也有人把我们称呼为猖。我们侍奉的是虎牙山重瞳虎天尊，这次是接到万寿宫的求援信才赶赴而来。”
明晃晃的烛光下，叶文坐在下人们新换的圆桌旁，眯眼看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血管人脸。
经过叶文一顿诚心诚意的‘磕头’后，这头伥感激涕零，终于决定和叶文达成双方共赢的合作关系。
“为虎作伥？你是被那重瞳虎天尊吃掉后才转变成伥的吗？”叶文来了兴趣，出声问道。
血管人脸似乎没听过这个成语，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连摇头。“不，我的能力是自己修炼所得。虎天尊只是我等供奉的神君而已。”
“哦？照你的意思，你还是个人了？”叶文哑然失笑，可看着血管人脸严肃的面庞，他的笑容逐渐收敛直至消失。
“我的肉身还在城外西南方向的落霞亭内，这只是我一身精元心血所化的灵体而已。”血管人脸继续说道。“我等修炼之士，神通广大，岂是你等武夫所能比及...额，公子别动手，是我失言了！”
看着瞬间服软的伥，叶文冷笑着放下手掌，将自己这些天遇到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
伥的人脸仔细听着，时不时看一看叶文的手掌，并主动提出一些细节问题。
足足说了一炷香的时间，伥才缓缓张口说道。
“公子遇到的应该是太阴五圣山一脉的弟子，和我们一样都是神侍。至于吊丧红煞婆不同，它是鬼也是灵，具体如何产生，又有多少数量我等一无所知。但被红煞婆盯上的人从来没有活口。只有我等神侍才能调用灵体神通与之抗衡。”
“灵体神通吗？”叶文微微沉吟，眼神一凝。“把你修行的功法交给我，我放你离开。”
他花费这么大功夫抓住伥，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想从其口中问出修行之事，即便弄不到修炼功法至少也要问个安全的修行门派，眼下既然知道对方也是人，那他还客气什么。
“额，公子有所不知。我就算将功法给你你也无法修炼。”伥似乎担心叶文不相信，连忙继续补充道。“我们从出生那一刻体内就存有神种。等到七岁后神种便会发芽，届时必须去寻找适合自己的神尊天君，通过修炼功法引渡神力让神种萌芽顺利成长。萌芽越茁壮，我等的力量也会越强。这便是修行。”
“公子没有神种，自然也无法引渡神力培育神树，甚至无法从神尊天君那讨得封名，又如何修炼呢？”
叶文心中豁然一震，这难道就是前世小说里提到的灵根？
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不想交出手中修炼法门所以故意这么说骗他。
所以...
嘭！
“公子为何揍我...”
嘭！
“你混蛋，你骗人...”
嘭！
“别...别...”
一通乱锤劈砸后，刚进叶文房间没一个时辰的新桌子又碎成了渣渣。
本就有些萎靡的伥此时更显虚弱，连基本的脸形都无法维持，松松垮垮的耷拉在地上，血管表面也开始浮起大片裂痕。
可即便如此，对于叶文的逼问他依旧坚定自己没有说谎。
不仅仅是功法叶文无法修炼，神侍所有的秘宝，道具乃至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法兵叶文也统统无法使用。
若是强行使用甚至还可能因为反噬而遭受重伤。
之后叶文又问了一些关于万寿宫和太阴五圣山的事情，对方却是支支吾吾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兴许是因为这伥的修为尚浅，叶文稍稍将问题深入一点对方便是一问三不，让他颇为失望。
连这点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还说自己是什么神侍，这不骗人吗？
于是，房间中再度响起嘭嘭的沉闷撞击声。
伥怎么都没想明白自己堂堂凝聚了灵体的神侍，身负控身和唤魂两大神通，却被一个普通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如若这普通人是个五六十的内家宗师也就罢了，可明明只是一个十六七的小屁孩而已！
他的真气凭什么如此浑厚？
看着眼前逐渐硬化断裂直至消融成血污的伥，叶文脸色略显阴沉。
在伥临死之前，他逼问出了不少开石城现况的信息。
眼下开石城可谓是群魔乱舞，鱼龙混杂，不仅仅只有本土神侍法宫万寿宫的人，外来的太阴五圣山，还有诸多零散神侍和妖魔鬼怪。
城里最近不少诡异事情都是这些没有组织约束的零散神侍鬼怪们闹出来的，反倒是叶文这边因为鬼藏法师的缘故，散乱的妖魔一直不敢来侵扰叶府。
直至他把鬼藏法师给弄死了，叶府在这些势力眼中再度成了无主之物，那红煞婆才会登门作乱。
某种程度上来说，鬼藏法师的死直接将叶府推到了妖魔和神侍们的餐桌之上，虽说神侍和妖魔之间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但对于普通人他们的态度极其一致。
鬼怪妖魔需要人的阳元精气来强大自身，而某些神侍则需要人的精血辅助修行，绝大部分神侍法宫也会有活祭来取悦自己供奉的神尊。
所以普通人在他们眼里和猪羊牲畜没什么两样，充其量也就是高级点的食物和贡品而已。
如若平常，有万寿宫的威慑他们自然不敢乱来，可现在因为太阴五圣山的强势入侵，万寿宫早已没有精力去管这些破事，类似伥这样的零散神侍才敢如此放肆。
更重要的是，那吊丧红煞婆并不是他想的那般孱弱，按照伥的说法，一旦被这种天生天养的鬼灵纠缠上就很难摆脱。
每一次击退甚至击杀后，在约定时间抵达后又会卷土重来，且实力会提升一大截。
想要脱离纠缠，要么接连击退或击杀三次，要么被纠缠者身死，否则这种形似诅咒般的纠缠不会停止。
无论被纠缠者逃去哪里，又以何种方式躲避追杀，最后都绕不开直面鬼灵的结局，神侍也是如此。
接连不断的糟糕消息让叶文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直至属性面板传来提示，万物精元点数恢复到了2点，这才让他稍稍缓和。
“没想到城里的情况竟然乱到这等地步...之前衙门频繁召集各大家族族长，没多久城里便开始四处出事，很可能朝廷那边也知道些什么，否则哪会如此巧合。”
叶文越是琢磨，心头越是急迫。
这几次出手他都能轻易碾压遇上的敌人，原本以为自己好歹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却不想自己压根就是井底的青蛙，情况依旧危险无比。
“鬼藏法师的师门太阴五圣山暂时可以放一边，有万寿宫的牵制，他们应该没工夫对付我这么个小人物。当务之急是处理红煞婆的事情，我叶府死的几个人应该都是出自这鬼灵之手。”
叶文眯眼，心头思索。
“我现在的实力暂时到头了，继续提升也只有剩下几门外功，锦上添花尚可，想要有决定性的提升绝无可能。而开石城也没更为精深的内功供我修行。”
他眉头微微皱起，又回想到伥提到的神侍修行一事。
没有神种便没有资格，资质差还能想办法弥补，可连资格都没有这就是一条绝路。
尽管伥无意间提过，在普通人中他这样的实力已经很高很高了，类似他，鬼藏法师这样的新晋神侍根本不是对手。
但叶文心中清楚，他们只是新晋神侍而已，自己和神侍的差距依旧存在，而且是天擎鸿沟般的差距。
这决定了他一旦遇上资深神侍亦或者强大的妖魔，下场将会和普通人一样。
都是砧板上的鱼肉，最多比普通人能多蹦跶一会，最终还是逃不开咔嚓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