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庸人自扰，但现在的他就是如此困扰。
人生中总是有几道难以跨越的坎，但身在其中，他能做的只有前进，奋不顾身的前进，不顾一切的前进。
脑海中的思绪兜兜转转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哲学方面的思考无异于自我毁灭。
除了自我认知不大清晰，现在的楚歌心胸还是格外开阔，索性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
一时间感慨良多，融情于景，眼前欣欣向荣的景象顿时就显得不那么美好。
楚歌无声的叹了口气，脚下一顿，身子向前一倒，整个大脑都放的无比空荡。
额头前，通幽冥蝶缓缓浮现，震动翅膀在他面前切开一道空间裂缝。
骤然消失的人影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并不显得突兀，大家其乐融融各忙各的，或许会有人注意到他，但揉了揉眼睛仔细观察，也都没有太过于在意，很快就回到正轨之中继续忙碌。
精神世界内，一片虚无空荡，作为一个逃避现实的豁口，精神世界的存在无疑是最佳选择。
在这里没有空间与时间的概念，不会感到饥饿和痛苦，隐藏在无尽空虚之下，是浑浑噩噩不知所感的恍惚。
不知为何，经历精神重塑的楚歌，却格外享受这种感觉。
在荒芜中，忘却烦恼与疑虑，不需要思考自己是谁，就如同醉生梦死。
但，楚歌享受这种感觉，但却不会沉醉其中，正如同王多金对于他的感觉“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被颓废、丧气所隐藏的，是绝对的客观与清醒。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认不清自己是谁；但两份记忆都摆在那里，构建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和认识，虽然疏离感很严重，但或多或少还是对于他的行事逻辑造成影响。
楚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我是我，但也是他们。只有活下来的才是具有意义的，也罢我将会代替你们，完成你们的夙愿。”
成为一个合格的御兽强者……
引领科技到达崭新高度……
脚踏无尽虚无，楚歌的意识放空，空间和时间的概念在此刻无限模糊。
一步踏出，他的目标明确，早在迈步之时就已经确定方向。
就这样走出五六步，楚歌额头前漂浮的通幽冥蝶振翅幅度增加，辅助他稳固精神。
撕啦！
随手在面前一划，他顺着开辟的空间裂缝回归现实世界。
经过刚刚一段时间的冷静，楚歌浮动的心绪重归平静，此时的他地处京都城南部，具体不知道在哪，不过目光一扫，迅速锁定城中心的一片繁华建筑。
炎黄宫！
在心中估算一二，楚歌再一次遁入精神世界。
这一次的他不是去找事，而是按照记忆想要去拜访一些老朋友，找找记忆里的那种“熟悉感”。
现实与精神不互通，通过这样的方式，楚歌轻而易举的规避了炎黄宫的守卫，借助系统所衍生出的众多感应能力，避开宫内的太监宫女，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那是一间相对冷清许多的小院，其中的装饰简陋，与这偌大一个“无处不繁华”的炎黄宫显得格格不入。
许文雄现在就是被软禁在这里。
他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好，毕竟楚歌和科技神教都是他一手挖掘并提拔，之所以还活着，纯粹是因为他和许逐还有血脉联系做纽带。
之前亲手斩杀自己的儿子，纯粹是被气糊涂了，一时间失去理智，就有些情不自禁。
但之后恢复理智，心中可就是后悔万分，最后俩儿子可不能再犯浑，他们哪怕是有天大的过错也得保着，但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虽然被软禁在深宫之中，但现在的许文雄却算不上寂寞，一个小家伙在他身边，听着他的话语冷静回答，多少还算是有个伴。
“那只机器鸟吗？”
楚歌的目光闪动，在记忆里找到与那小家伙匹配的身影。
而此时，许文雄正无聊的摆弄着那只机器鸟，随意的问道：
“小鸟儿，你继续说现在的朝堂局势。”
许文雄被关押在这里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他本身就是一个较为开朗的性格，不然也干不出来在御兽大学任教这种事，经过这段时间的消化，此时的他俨然已经接受现实，既然无力改变，那也就只能默默承受。
无他，不过苦中作乐而已。
至于他现在的问题，倒不是什么太难的问题。
在机器鸟的终端信息库里没有储备太多的数据，但基础的AI运行逻辑还是有的，它做不到揣测人心，但就按照一种趋于利益最大化、最合理的思维方式，以它的运算功率沿着固定信息进行推演，也能构建出一层完整的事件框架。
而这层框架，便是许文雄询问的答案。
这种开放性的题目本来就没有固定答案，而许文雄想知道的，也并非外界的朝堂局势，而是一种在所有人都以自身利益核心，保证绝对合理的事件发展模式。
机器鸟的鸟喙开合，就如同他系统一般的机械合成音响起，缓缓沿着数据库内已经推演过的信息继续向下推演。
楚歌没有出声打扰他，而许文雄也没有发现，不知何时这间清冷的小屋中竟然凭空多出一个人的身影。
事件的始末随着机器合成音的延续逐渐展开，许文雄的立身之本从来就不在朝堂，他对于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也知之甚少。
用来推演的基础信息存在严重偏差，从机器鸟口中说出的信息自然也是驴唇不对马嘴。
楚歌虽然也没混过朝堂，但之前住在天炎宫的时候，偌大皇宫他哪里没去过，甚至位于掌天殿的朝会也曾听过一二。
不说别的，楚歌就曾在朝会上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官职好像叫什么平乱大将军，是朝堂上一个很重要的官职，甚至楚歌还曾看到他数次无视正常流程，进宫直接觐见许逐。
而这样一位活跃在当今朝堂之上的重要人物，并不在许逐提供的信息名单里，让这严谨缜密的推理显得如同故事一般儿戏。
当然，许文雄询问这些显然也不是为了做些什么，他也是当个乐子听听用来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