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的确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激怒永琪的。
前世的她没少见过，对付男人，来来去去不过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那一套。
可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凡事都应该有个度。
如今自己闹也闹过，是时候装装可怜，掉上那么一两滴眼泪，再等着对方来哄一哄，自己再顺势就赶紧借坡下驴。
好在，永琪也没有令她失望。
“小燕子，你不要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心里不痛快，我被你骂几句也是应该的。”永琪蹲在小燕子面前柔声说着。
说起来小燕子也不是第一次在永琪面前掉眼泪了，可这一次又跟之前的有些不一样。
毕竟这一次，是永琪自己把人小姑娘给惹哭了。
永琪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当下便有些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捏着衣袖给小燕子擦着眼泪，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天大的错事，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永琪当下便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却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只能胡乱说着，“要不我再给你骂几句，还是说，你打我两下消消气？”
小燕子自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盯着对方那一脸愁容，忍不住破涕为笑。
看着小燕子的笑容，永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开心地说着，“笑了，笑了，那就是没事了。”
“谁说没事的。”小燕子一脸嗔怪，显然没想这么容易放过对方。
永琪当下心领神会，笑着说道，“那还珠格格想要如何处置，在下甘愿受罚。”
小燕子吸了吸鼻子，眉头轻轻一挑，这才开口说道，“嗯，某人刚刚好像说要给我打来着。”
永琪一听这话，认命地伸出手掌，“呐。”
小燕子看看面前的手，又将视线转移到对方的脸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可得忍着点。”
闻言永琪偏过头不去看自己的手，瑟缩着身子，眼睛就快眯成一条缝，一副害怕的样子。
小燕子心下有些好笑，故作声势地对着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气，俏皮地说着，“我要打咯。”
“嗯。”永琪下意识咬紧牙关，但一想到不管小燕子使多大劲，这一掌下来，总没有她挨的板子重吧。
当即便有些释然，恨不得小姑娘力气再大些，这样自己也算是有机会跟她同甘共苦，感同身受了。
然而，预想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只觉得掌心有些痒痒的，永琪转头看去便见姑娘的手正搭在自己的掌心之上。
小燕子看着永琪调皮一笑，“你还不快点扶我起来。”
永琪连声答应着，小心翼翼地扶着小燕子起身。
目光停留在二人交握的手上，永琪有些舍不得放开，但碍于礼数还是默默地松开了手。
手心一空，永琪心中还有些怅然若失，下一秒便见小燕子扑了过来，紧紧抱住自己。
小燕子今日闹了这么一场，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而当下，她只好把这一切责任都推到永琪的身上。
“我知道，今日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好。”
永琪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僵直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但听到小燕子的话，忍不住抬手轻轻拍着对方的背，以示安慰。
感受到背上的动作，小燕子嘴角一勾，她知道，有戏。
抱着永琪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小燕子委屈又自责地说着，“我不是不想让她们进宫，只是我心里害怕。”
永琪的动作明显一顿，紧接着手抚上小燕子的头发，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我懂，尔康的提议的确有些冒险。”
“不只是因为这个。”小燕子气急败坏地说着。
察觉到怀中人好像有些恼羞成怒，永琪顿时多了几分刨根问底的兴趣，“哦，那你倒是说说看，还因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小燕子闷闷地说着。
若不是离得近，永琪根本听不清小燕子的话，可正是因为听清楚了，他的心一下子便有些难以平静了。
他抓着小燕子的肩膀推开二人之间的距离，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你刚刚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燕子紧紧盯着地面，摇了摇头，却是一句话也不肯再说。
她撒了鱼饵，对方也咬了鱼钩，但小燕子可没想一步到位，她深知只有放长线，才能吊大鱼的道理。
永琪当即有些心烦意乱，明明自己期盼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偏偏小燕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不说话了。
永琪恨不得立即跟小燕子表明心迹，可也担心太过直接把人给吓坏，到时候连一对‘假兄妹’的做不成，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试探。
“小燕子，你和紫薇的身份换回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少有的，小燕子没有瞻前顾后，没有思虑周全，她只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对于一睁眼就在皇宫的她来说，若有一天真的离开皇宫，究竟要到哪里去，她真的不知道。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找个人嫁了？”这话由永琪来问到底有些不合适，可现下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永琪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小燕子心知肚明，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下一秒，便见小燕子突然红了眼眶，双眼蓄满了泪水，“你讨厌我，想赶我走，直说便是，何必这般拐弯抹角的。”
永琪压根没想到小燕子会这么理解，“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我...”永琪心里着急，正打算豁出去，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对方打断。
“你别说了。”小燕子生怕永琪一时着急什么话都敢往外蹦，连忙阻止。
“我不想听。”见对方不死心又连忙补了一句。
小燕子侧过身去，抬手擦了擦眼泪，这才对永琪说道，“我们回去吧，他们该等着急了。”
永琪见状也只能暂且作罢，总归日子还长着，自己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总能找到比现在更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