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十个年轻士官满眼不服，这回总算大胆问了出来。
“长个脑子不会用吗?”张子昂眼一斜，毫不留情不屑毒舌打击:“淘汰飞舰，你认为哪个幸存者之城的世家或权贵会使用?不可能在几年前他们就在密谋此事，保存淘汰老旧飞舰，就为了绑架一群一二级异变者?唯一的可能是，这些家伙有可能是手里有钱，但地位并不高的盗匪团伙，再说因为一个痕迹，就让运城高层去向另外两个同样规模的大城施压，你们的脑袋难道被门狠狠挤过吗?”
集体脸绿，且深绿。
可惜没一人能够反驳。
事实冲动之下质问的年轻士官，在话一出口后，已然悔得肠子都青了。
拍摄下痕迹画面，通过绳索重返飞舰。
短短十几分钟，凡是外出的士官状态悄然改变，尽管被挤兑得想哭，但此前眼中的沮丧与郁闷神奇地一扫而空。
飞舰最大会议室，超大光屏上的风星地图悬浮于所有人前方。
进入会议室的基本为士官以上军衔，以及张子昂带来的部分同伴。
“目前我们只能确认以下几点，失踪者是被绑架，没有尸体应该还活着，绑架者拥有旧式飞舰为逃离工具，目的地应该不近。”张子昂用中指指节有规律敲击了一会桌面，淡淡开口道:“不过即便他们是飞行逃离，雁过留痕，也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将风星地图摆在各位眼前，各位可以根据地图努力思索，咱们下一步应该朝哪追，他们的目的地最可能出现在什么区域，以及他们为何在短短两三月内绑架这么多一、二级异变者。”
挠头。
一大堆苦苦挠头者。
会议室完全被苦逼之气浓浓笼罩。
十几分钟后，一个年轻士官眼睛一亮，站了起来大声叫道:“我想到了，贩卖，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抓住这些一、二级异变者用以贩卖，以此快速积累钱财，这种贩卖人口行为在黑暗之城尤为盛行，而且几乎是被黑暗之城当权者暗中允许的行为。”
“有可能!”
“这生意无本万利，的确既简单又能快速积累财富。”
立刻有两个年轻士官严肃附和。
“有可能个头!”眼看大部分人都陷入深思，貌似有集体被这说法带入沟里的倾向，张子昂一声冷笑，面无表情低沉喝斥:“按照各城资料，失踪人数都有上百人，所有失踪者加起来，数量至少有千余人，这么大量的人数如果贩卖，结果是立刻会引起黑暗之城的上层注意，毕竟黑暗之城也是失踪的重灾区，将他们的异变者绑走又在他们的地盘上卖钱，拿他们当白痴耍?再说了，普通贩卖人口的标的物大部分都是年青的普通幸存者，贩卖本身就有实力的异变者?就算这些人丧心病狂到敢卖，又有几个买家敢买?买下异变者，买回去作死啊?”
噗!
听到这喝斥，同样参与会议的柳可瞬间喷了。
大部分与会者刹那脸色一变，集体苦笑。
虽然张子昂话不好听，可字字却绝对戳中重点，异变者可不是随意被贩卖后严加管束就会乖乖听话的人群，买了总要使用，一旦行动变得自由，买家说不定会直接死在满是愤怒的买入异变者手里，买了还真心是作死，恐怕世界上没有这么愚蠢的人存在。
一个士官悄然走出会议室。
张子昂看得清楚，却没有出言阻拦，想必还是不死心，不甘的企图核实一下。
半个时辰后，离开士官重新返回，在刚刚发言的年轻士官耳边轻声低语了片刻。
年青士官连连苦笑，缓缓站起诚恳道歉:“是我武断了，差点误导各位思路，没错，黑暗之城最近仍旧有贩卖人口之事发生，不过据可靠内部资料，这三天不过成交了五次交易，每一次交易的只有一至二人，而且被交易者基本都是女性普通幸存者，无一异变者存在。”
此话一出口，会议室再度陷入死一般沉默。
大部分人看着地图，眼神茫然，急得咬牙切齿却依旧没有什么思路。
“大人，别在戏弄我们了。”良久，一位年纪略长的年青士官站了起来，眼神炯炯看向张子昂，苦笑无奈开口道:“我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士兵，早就习惯性听从命令行事，若论冲锋献阵击杀骷髅怪物，谁都不会退缩半步，但论智慧，我们都不过是普通人水平，如果大人已经心有定夺，还请直接告诉我们，我代表所有舰上士兵向你道歉，为之前轻视你的举动道歉，不应该因为大人年龄而作出毫无依据的主观臆定。”
“没那么严重。”微笑，张子昂缓缓起身走至光屏地图下方，拿起桌面指挥棍，淡漠轻语:“好，那我就与大家说说我的推测，如果各位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尽管提出，毕竟此行任务最终目的是查找真相，而不是任何毫无意义的意气之争。”
所有人立刻严肃点头，同时快速坐直。
双手撑住宽阔桌面，张子昂身体前倾，黑眸幽深平静开始推敲。
“找到线索，首先我的想法是判断他们的目的，从目的反推他们最有可能出现的行动轨迹，贩卖人口不可能，杀死这些异变者至今也没有找到尸体，基本都可以暂时排除，那么他们如此急切冒天大风险绑架这么大数量的一、二级异变者，到底是为了什么?”
“推测很有可能是为了这些人拥有的超强劳动力，比起普通幸存者，异变者力气更大，耐力更强，即便是在恶劣环境下，也能保持相当大的劳动量，很有可能掳走这么多人，是为了建筑某样神秘工程。”
“工程到底是什么?建成后又有什么作用?这两点我也无法准确推测。”
“按照这一个假设，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个神秘工程的地点到底在什么大概方位，如果能够找出位置，我想我们就距真相又近了一大步。”
“工程最有可能在哪呢?”
肖龙全神贯注倾听，在张子昂说了洋洋洒洒一段停歇时，他忍不住脱口反问。
清脆鼓掌，张子昂看着会议室大部分带有同样疑问的眼神，平静赞许:“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答案绝不可能凭空出现，我也毫无头绪，唯一的办法只有一种，那就是排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