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之后我再决定信不信……”
苏尘煞有介事的样子让中年男人有些底气不足，说话都变的小声。
苏尘也没多计较。
毕竟是人家倾尽家产买的画，眼里容不得沙子，态度相对冲点也正常。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就一脚把这人踹下车了。
但谁让苏尘心肠好呢？
他缓缓解释道：
“这么跟你说吧，米格伦大师的事迹你肯定知道，画技手法都是模仿另一位大师，并无独特风格。”
“但是他的画作为了达到复古效果，用料都很特殊，每一幅画都用到了酚醛树脂。”
“这种材料对人体有害，且气味刺鼻，米格伦大师本人也是因为长期接触，最终英年早逝。”
“你闻闻，这幅画有没有什么不对。”
闻言。
中年男人低头嗅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没闻到。”
“你用力吸气，闻仔细点。”
中年男人照苏尘说的做，用力吸气，恨不得所有空气都吸进去。
片刻后，顿时震惊当场。
“闻、闻到了，真的有刺鼻气味。”
苏尘笑道：“那你觉得有没有什么不对？”
“这可是上世纪的作品，流传这么久，甚至连颜料龟裂，画框腐朽，竟然还残留着树脂的气味？”
中年男人顿时如遭猛击，整个人都愣住了！
没错，他对古典画也是有一定研究，熟知米格伦大师的事迹，所以才会买下这幅画。
买之前从材料到手法都鉴定了一番，没什么问题。
可是他却忘了最简单的一点，流传这么久的画作，怎么可能还残存着这种刺鼻气味？
气味虽然并不明显，但仔细闻却能闻到。
这说明什么？
说明树脂气味很有可能是经过人工吸附消散，但是并不彻底，比不上岁月的侵蚀，所以导致了气味残留。
这很可能就是一幅最近人工制作的假画！
“不、不能吧。”
呆愣之后，中年男人又慌忙拿出鉴定证书。
“你看这明明就是鉴定过的，就是真的。”
苏尘看了这所谓的鉴定证书一眼，笑了笑。
“信他还是信我是祖龙？”
不同于中年男人犹犹豫豫，苏尘在画作上手的时候就确定这就是假的。
毕竟他的嗅觉比狗鼻子还灵。
正常人闻到可能就是普通气味，对他来说却是异常刺鼻。
百年之久的画作，不可能会有这种气味残留。
唯一可能就是这幅画是最近加工出来，气味并未消散，所以才会有气味残留。
毋庸置疑，这就是一幅假画。
苏尘直播间。
观众也是被这一番解释震惊，咋舌不已。
【主播这操作是真的牛啊，狗鼻子用来鉴宝也行吗？】
【这已经是主播的狗鼻子第三次发挥作用了吧？】
【我觉得狗鼻子还是其次，主要还是主播懂得这么方面的知识，要不然就算闻出来又说明不了什么？】
【主播为什么懂的这么多？连国外古典画都懂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主播真的是祖龙？】
【谁知道主播银行卡号？我给他V50，让他给我封个将军。】
【……】
见中年男人还是不相信的样子，苏尘继续道：“这鉴定证书肯定是卖家打包给你的吧，这种大多不靠谱，人家说鉴定了就鉴定了？你又没亲眼看见。”
“你如果真的不相信，自己拿去鉴定一下，x光一照，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苏尘一番话有理有据，中年男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自己倾尽家产买的画，竟然是假的！？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不过。
中年男人心中还抱着最后一丝残存的侥幸。
“你送我去最近的艺术鉴定中心吧，我去鉴定一下。”
苏尘也没意见。
出租车再次出发，十五分钟后来到最近得艺术鉴定中心。
中年男人叮嘱苏尘道：“你在这等我一会。”
x光鉴定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能出结果，也就一两个小时的事情。
苏尘点头道：“等你可以，得加钱。”
中年男人自然没意见。
相比这点车费，他倾尽家产买的画作才是最珍贵的。
如果这画真是假的，他必须第一时间回去找画廊算账。
苏尘目送中年男人火急火燎进了鉴定中心，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
事实上。
苏尘在这等着并不是为了所谓的车费。
他从这其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搞不好又是一桩功劳。
毕竟没记错的话，卖假画属于诈骗的一种。
一个多小时后。
中年男人气冲冲拿着画从鉴定中心出来。
上车后。
他气愤道：“这老家伙，竟然真给我卖假货，什么鉴定证书，狗屁鉴定证书！”
中年男人肺都要气炸了。
他倾尽家产买的大师画作，竟然真的是假货。
亏他之前还这么高兴，以为转手能赚一笔，这下亏的裤衩都掉了！
必须退货！
这个消息一出。
直播间内观众也是震惊了。
【我去，真是假的啊，主播直接空口鉴画也太牛了吧！】
【果然信主播是祖龙是对的，卡号发一下，我也要打钱！】
【卡号来了，刚刚主播私发给我的，你们把钱打进去就行了，到时候我会跟主播安排各位的职位……】
【楼上的我信你个鬼，信不信给你举报冻结了！】
【……】
出租车内。
苏尘笑道：“没事，既然他有画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直接找他就完了。”
听到这。
中年男人点点头，颇有些庆幸道：“年轻人，这次真是得感谢你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对大师画作懂的这么多，自愧不如啊！”
买到假货这种事情，虽然最终拍卖鉴定的时候也会被查出来。
但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变数。
他今天拿下，今天退货，怎么说都更让人安心。
如果时间一长，万一画廊溜之大吉，他就只能报警处理，能不能找回来就另说了。
这可是他倾尽家产买来的，可受不起这个不确定性。
“那我们现在去画廊？”
“去！米兰画廊，现在就出发！”
苏尘微微一笑，点火给油，出租车轰隆隆再次发动。
他有预感，这次业绩又来了？
在这之前，要不要直接报个警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