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这话让周柚的脸发青。
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接窜到头顶。
“我是她孙子，我没来接她，我没派人来接她！”
“不是？太奇怪了！”
院长也懵逼的很。
“你把我奶奶弄哪去了？你说，你把她弄哪去了？她那么大年纪了，她身体不好，你把她交给谁了啊！”
周柚疯了，冲上来抓住院长的脖子，吼着叫着厉声质问。
“周柚！不行！周柚！”
杨律师赶紧拦着周柚，强行把院长从周柚手里给解救出来。
周柚眼角发红，一身的凶狠，明明阳光灿烂的那么一个人，现在却用吃人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院长。
“我来，周柚，我来问，你冷静一下！”
杨律师哄着周柚，让他现在控制一些暴怒和恐惧。
周柚浑身肌肉紧绷，恨不得杀了院长，他用愤怒藏住了害怕。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他丢了的奶奶找回来。
“院长，敬老院的老人谁来探望都会有记录，怎么被人接走了，你不通知家属呢。”
杨律师质问着院长，院长脸色也发白了，丢人了，把一个老人给丢了这是。
“当初是你奶奶主动跟着走的啊！”
院长和周柚解释着。
“李桂花阿婆在这里住了三个来月，我们敬老院一直尽职尽责的照顾她，每周都会定期带她去医院做透析。做完透析后老太太身体不错，虽然不能喝水但是吃饭什么都没问题，她还推着隔壁的阿婆出来晒太阳，是我们敬老院里很好的一位阿婆。”
“你别说这个，说说怎么回事！”
“我们给你打过电话，但是你的手机是空号了，怎么打都打不通，希望你来看看李桂花阿婆都不行。就在上个月来了两辆车，下来四个人，两个衣冠楚楚，他们说要探望李桂花阿婆，闲聊一个小时这样后，这两个人要给阿婆办理手续，要接走。我们自然是不同意的，就在次给你打电话，但你的手机还是打不通。李阿婆来了，和我说，她认识这两个人，知道是你的朋友，他们来接阿婆是为了和你见面的，所以阿婆主动和他们走的。”
院长一摊手，李阿婆主动地要走，他们肯定要放人的。本来李阿婆在这里就是借住。
“谁？是谁！手续上有名字吗？”
“有。”
“你快找出来给我看看。院长，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是你不对，你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杨律师一说，院长也有些害怕了。
赶紧带着他们去办公室。
翻找出档案卷宗，拿出带走的手续签字。
“曹丰是谁？”
杨律师一看签字，询问周柚。
认识吗？
周柚摇头，一脸的迷茫，他印象里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监控有吗？”
杨律师再次追问。
“有，但是敬老院的监控摄像视频都是七天覆盖的，没有特意截取保存的话，这都一个月了，早就被新的录制内容给覆盖了。”
周柚吓得头重脚轻，魂都飞了，心都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被绑架了？被谁带走了？活的还是死的？难道，他要去警局报案，去找那些无名尸体来确认是不是他奶奶？
杨律师很理智，在周柚六神无主的时候，杨律师还在保持着冷静。
“院长，你再想想，有什么证据，有谁看到过这两个人，听到他们说话？照片也行，蛛丝马迹都可以。”
院长皱起眉头，仔细地回想。
“哎哟，时间太长了，我都忘记了那天是晴天还是阴天了，是我办的手续，那两个人啊，怎么说呢，我记得不太清楚，但是我记得这俩人个子挺高的，都是男的，但有一个男的挺好看的，长得很漂亮啊，另一个就有点凶了，也不能叫凶，就是很威严，一看就不好惹，他没怎么说话，都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的在说话。”
“很漂亮？”
这个形容词很抽象啊。
“对，白白净净的，眉眼都很好。哦，对了，要不说我还忘了，为啥当初我就信了呢，那个很漂亮的男的和他长得有点像啊！”
院长指向周柚。
“我当初接待这祖孙俩的时候，和他也没怎么打照面，算起来这都四个月之前了，记忆都有点模糊了，然后那个漂亮男的和他长得相似，我就错认把那个漂亮男人当成了他！”
和周柚长得很像的漂亮男人？
谁呢？
“院长！”
门外跑进来一位护工，手里拿着手机。
“院长，李阿婆和她房间的刘阿婆关系很好，李阿婆走之前和刘阿婆告别，刘阿婆舍不得她走，怕这一走这辈子都看不到了，当时是我伺候那几排的阿婆们，我就帮着她们拍照片了！你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他们要找的人！”
护工赶紧把手机递给院长。
护工们都是一个人照顾好几个老人。
当时这俩年纪加一块快一百六十岁的老太太哭的太可怜，护工就哄瘫痪在床的刘阿婆，给你们老姐俩拍照，还拍了好几张呢、
知道这事儿了，说李阿婆丢了，赶紧翻找相册，照片还没删掉呢。
院长，周柚，杨律师赶紧翻看相册。
周柚在现实世界里有好多奶奶的照片，和奶奶生活虽然清苦，但是娘俩相依为命。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周柚就给老太太拍照，拍视频。
周柚就怕自己忘记了奶奶的长相。
这是到了这个世界，他没带过来，但是他奶奶的模样深深刻在脑子里。
翻看相册，很急切，心也在惴惴不安。
是他奶奶原来的样子吗？
花白头发，齐耳短发，虽然因为生病导致脸部有些浮肿，但是眼神明亮，爱笑的很，一笑起来露出缺少的一颗大牙，搞笑一些，特别可爱的一个老太太。
划过去，就是他奶奶的独身照。
一个月前温度很低了，老太太穿着一件红花小棉袄，花白头发，眼睛弯弯的，缺少一个大牙，有些前仰后合似得大笑，笑的叫人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记忆鲜活起来。
在现实世界里，在他奶奶去世前的那段时间，他极力的逗着奶奶开心，会学着扭秧歌，会荒腔走板的唱歌，他奶奶就是这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