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像是要把这一年多的委屈都说出来。
以前是没有回应，现在是无声的回应。
他无比的庆幸，自己能坚持到姚月醒的这一天。
他们办了出院手续。
出租车上，姚月偏过头看窗外。
这些天，她的脑子越来越清醒了。
她现在所拥有的记忆，和马嘉祺是投不上的。
但以前的记忆，全部消失了。
关于所有人的全部消失了。
只有“梦”里的，她记得清清楚楚。
家里的摆设，一草一木，她都能讲的清楚。
当然还有领证当天，她去公证的遗嘱。
文件就放在书房的柜子里。
她所有的文件都放在一起的。
只要能回家一趟，就可以知道这一切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了。
还是，只是她的幻想？
姚月想的脑袋疼。
马嘉祺却在默默的关注着她。
但是此刻，他握着她的手，感觉到无比心安。
车子一路驶进了国际部住院楼门口。
十几个学生在门口等着。
见到车子驶来，两眼都发着精光。
这是ScI啊！影响因子啊！那是钱和前途啊！
大家赶着帮忙。
又是拿轮椅下来，又是拿行李的。
就差把马嘉祺也扶着进去了。
一行人站了两排，护着进去了。
路过的人还以为这是谁家小娇妻生病了，总裁带了十几个保镖过来呢。
姚月也料到了。
路上马嘉祺都跟她讲了。
“医生说你的情况，世界上还没有病例。”
大家这样的热忱是正常的。
如果她读书的时候会有幸碰见这样的案例，那会几天几夜都睡不着的。
这比中彩票概率还低。
一行人上了电梯，到了18楼。
这是单独的一层。
还配备了两个实验室，一间手术室。
配药房，检验科都是单独的。
仪器更不用说。
电梯口，一排专家就等在门口。
打开门，下午看病的那个专家，就握住姚月的手。
“欢迎来到协和！”
那架势就跟姚月是什么领导似的。
不过，就算是领导也请不动这么多专家吧。
姚月说不出话，就点点头。
接着，专家们带着姚月，看了新的实验室。
在这里，所有人都只为姚月一个人服务。
应该感到高兴吧，所有人都在围着她一个人转。
夜晚，马嘉祺躺在摇椅上。
迟迟不能入睡。
他想起身去抽根烟，但想起这一层...
就又躺回了原处。
专家又找他聊过一次。
“马先生，患者现在的情况是暂时不能贸然告知的。因为很有可能接受不了，刺激太大，人可能就没了。”
他的脑子里就一直盘旋着“人可能就没了。”这句话。
从住院的这一刻起，他就要全程听从医生们的话。
可他又害怕，像上次一样的情况又发生。
一次又一次的病危，每一次姚月都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姚月早就睡着了。
医生给她的药水里有安眠成分。
早睡早起也有利于身体恢复。
第二天开始，医生为她安排了更精密的检查。
还做了基因检测。
结果显示，姚月体内有一串异常基因。
是突变的。
但由于姚月之前并没有做过类似的基因检测，所以不知道这串基因是突然有的，还是自带的。
由于需要更多的数据。
医生又来抽了三管血。
马嘉祺就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三管！他养多少天才将姚月养的稍微有点肉。
还不是靠做饭。
靠的是用鼻饲管，做好的饭，打碎了装进针筒子里，一下一下的喂的。
姚月倒是觉得很正常，可以理解。
毕竟十几年前，住院就要抽6大管血查各项了。
她知道马嘉祺是心疼她，也明白他不容易。
她拿过马嘉祺的手机，打下安慰的话，又转语音给马嘉祺听。
“没事啦，先苦后甜嘛，治好了，以后再继续造福社会嘛。”
机械的女声从手机上传来。
马嘉祺摸了摸姚月的头，低声说道：“我没事儿，刚才疼不疼？”
姚月点点头。
马嘉祺将姚月搂进怀里。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新家，软装还等着你买呢？”
“嗯”
姚月更心疼马嘉祺了。他一定是把自己的钱都花光了吧。
这么想着，她在马嘉祺掌心画下几个数字。
“什么？”
她又拿过手机，打字道：“银行卡密码”
马嘉祺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姚月又在说那些遗嘱上的话了。
那些话就让他看的揪心。
早在姚月出事儿后。
律师就带着文件过来找他了。
录音笔他也有一份。
就是为了以防外一的。
他日日夜夜听着录音笔里的内容。
姚月比他想象的还要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