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世界之中，胤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忍不住看了自家皇阿玛一眼。
康熙的身体不断发出轻微颤抖。
这位统治了帝国六十多年的皇帝，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露出老态。
胤禛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并未劝说。
咸丰这个败家子……
想到这里，胤禛不由狠狠地瞪了一眼弘历。
弘历：“？？？”
这一刻，弘历多少是有点委屈了。
托明阿也不是我的后代啊，江北大营失败怎么能怪我？
咸丰纵然是我的后代，难道就不是阿玛您的后代了吗？
做人不要太双标！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天堡城上，李秀成头戴红色头巾，身后是三千名直属精锐。
这些太平军之中，不乏从广西一路杀过来的老兵。
他们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
轰隆隆的鼓声开始敲响，犹如雷鸣般沉重，让每一个听到鼓声的人，心跳都不自觉地和鼓声同频。
“第二通鼓了。”
李秀成知道时间还有一会，心中思绪逐渐放飞。
“陈玉成那小子好像被留在城里了，据说还被他叔父陈承镕给训斥了一顿。”
“陈承镕的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就指望这个已经立下大功成为正丞相的侄儿。”
“陈玉成哪怕接下来什么都不干，只要平平安安地活到五六十岁，陈家几十年的富贵也足够了。”
想到这里，李秀成不由有些羡慕。
这就是家里有人的好处啊。
鼓声骤然变急。
一声声，让人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就连血液都好像随之沸腾起来。
李秀成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火铳，沉声开口。
“准备进攻！”
阵地上，太平军的火炮发出轰鸣。
大量炮弹落在了清军江南大营的前线阵地之中。
一时间，烟尘弥漫，营寨木墙被炮弹击垮，东倒西歪。
清军不甘示弱，同样也发起了激烈的火炮反击。
向荣站在帅帐之外，用望远镜注视着太平军的动向，脑海中充斥各种想法。
“秦日纲部已经悄悄回转，杨秀清那家伙还以为我不知道，呵呵……”
“想在关键时刻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哼，这可不是野战，石达开又不在，我怕你杨秀清不成？”
想到石达开，向荣不由自主地有些心塞。
一辈子的征战，向荣天不怕地不怕，什么萧朝贵冯云山也不是没干死过。
唯独这个石达开！
向荣很快收敛自己的思绪，专注到战斗中去。
太平军第一批先锋军已经出动，冲过了龙脖子集市，朝着清军江南大营最前方防线上驻扎的秦如虎部而来。
向荣鬓角被风吹动，斑白的头发飘起，露出下面的皱纹。
他沉稳地开口道：
“按照之前的计划迎击！”
李秀成很快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清军的火力异常猛烈！
无论是火炮还是火铳鸟枪，发射出来的炮弹和子弹密集程度都极为惊人。
简直就是和雨点一样嗖嗖落下。
李秀成一个闪身，躲进了一处集市房屋中。
咻咻咻！
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十几发子弹密密麻麻射至，将悬挂在门口的那块帘布直接射成了马蜂窝。
李秀成瞪大眼睛，暗骂一声。
“这他娘的怎么冲？”
在外面，一些胆大不怕死还在正面冲锋的太平军已经被密集的子弹穿透，打成了不断喷血的筛子，纷纷倒地。
太平军的攻势，从最开始就受到了阻碍。
南京城，太平门。
宽度超过十米的巨型城墙上，杨秀清举着望远镜正注视着这一幕，见状不由皱眉。
“这个李秀成不是很能打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杨秀清族弟杨辅清忙道：
“东王，主要还是鞑子的火力太凶猛了，听说他们可是从上海那边的西洋番人手里买了不少洋枪洋炮。”
杨秀清哼了一声，道：
“这东西咱们难道就没有吗？”
“让洋枪队上去！”
西欧各国政府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这场大清和太平天国的争霸中采取中立。
但民间的态度就完全不同。
能在这个时代来到东方土地上的就三种人，一种是殖民体系下的军队、官员，一种是无处不在的商人，最后一种则是狂热的传教士。
传教士们对太平天国异常认同，尤其是洪秀全的禁欲、禁商方针，更是得到了传教士的交口称赞，认为这才是真正符合上帝耶和华的教义。
在这些传教士们发动人脉的积极斡旋下，加上商人们为了钱可以毫不犹豫卖出绞死自己绳索的天性，太平天国同样也暗中从上海购买了一批火枪，组成一支洋枪队。
在杨秀清的注视下，洋枪队出战了。
砰砰砰！
数百名洋枪队的士兵进入龙脖子集市，开始对清军发动反击。
这些洋枪队的士兵中，不乏金发、红发、褐发的西洋人。
他们之中有些是雇佣兵，有些则是自愿为了上帝荣光在东方大地上传播而战的狂信徒。
洋枪队投入战场的效果立竿见影，龙脖子集市中正在冲锋的李秀成部压力大为减少。
李秀成不失时机再度冲出，在子弹和箭矢组成的密集火力中狂飙突进。
很快，他就绕过了营地面前的重重阻碍，杀入了清军营地之中。
双方在前线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各种场面不断闪过，血肉横飞的画面比比皆是。
杀着杀着，李秀成又发现了不对劲。
往日若是开始肉搏之后，太平军就能很快击溃清军。
可今天，清军却源源不断地涌来。
李秀成已经杀到胳膊酸软，杀到面前、脚下的清军尸首遍地，不得不踩在尸体上继续作战。
可清军依旧还是没有崩溃，还在源源不断地出现于李秀成面前！
咻咻咻！
营地的两侧，清军的火枪手不断发射，让挤在突破口处的后方太平军跟进部队损失惨重。
这个时代的滑膛枪的确射程不够精准，可也架不住太平军挤在一起，随便怎么打都能命中！
李秀成见势不妙，立刻果断转身。
“撤退，先撤退！”
再这么继续僵持下去，除了白白送人头之外毫无意义。
太平军发动的第一波攻势，就这么失败了。
杨秀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过了好一会才淡淡开口：
“继续派出第二波部队。”
接下来的画面里，太平军一次次发动进攻，又一次次被击退。
整整三天时间，太平军对大明孝陵之下的清军江南大营发动了不下十次攻势，每一次都被清军击退。
这一仗打到这里，许多太平军的将领都忍不住了。
杨辅清愁眉苦脸，低声开口：
“东王，不能这么下去了，咱们要不先休兵，重新寻找敌人的漏洞？”
杨秀清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杨辅清，让这位毫无血缘关系的“族弟”身体颤抖了一下，噤若寒蝉。
下一秒钟，杨秀清缓缓开口。
“继续进攻。”
杨辅清：“……”
他是真的搞不懂自家这位东王究竟在想什么了！
一条弹幕随之飘过。
【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看到没有，朕早就说了，杨秀清这狗才就是个农民泥腿子，他这辈子也干不成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