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道房门，当然挡不住容锦。
只不过为了让两位夫郎消气，她决定还是先不要在他们面前晃荡了。
想通之后，容锦转身去了书房。
她关紧房门，布下一道禁制，把空间兽拽出来扔地上。
“说吧，到底是谁把你塞我这儿来的？”
空间兽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那行，我帮你回忆回忆。”
容锦凌空画出一道引魂令，眼看就要往空间兽身上砸去，空间兽顿时吓得兽脸失色，忙不迭开口道：“是，是牧虚大人！”
闻言，容锦轻嗤一声：“呵，老东西，真是闲得很。”
得到答案，引魂令被撤销。
空间兽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无语。
主人这般称呼牧虚大人，确定不会后悔？
……
与此同时，大陆之外，一望无垠的海岛仙域。
主神殿。
一名金瞳白发的女子，盯着通天水镜里的容锦，轻哼道：“小丫头，皮又痒了。”
居然敢骂她老东西？
白发女子正是容锦口中的“老东西”，牧虚。
在她身侧，站着一名金瞳墨发，容貌出尘，仿若谪仙的男子。
他是牧虚的正君，宋祈安。
宋祈安眨了眨琉璃般的星眸，戏谑地看了眼牧虚：“那还不是你多事，道主天考，你瞎搅和什么。”
牧虚虽知理亏，却仍旧梗着脖子道：“谁让她拐走川儿。”
闻言，谪仙般的祈安，忍不住鄙视她一眼：“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要脸吗？”
牧虚被他这话怼得玉面通红，哑口无言。
想起陈年往事，她的思绪逐渐飘远。
遥记得，仙历1358年，是天道之主嫡长女焚天萝的出世之年。
这也意味着，焚天萝到了下凡历劫，经历天考的时间。
（这里面的出世之年指的不是出生，而是及笄，仙凡叫法的区分）
每个天道之子，都要通过天道考验，才能成为天道继承人。（天道之子的“子”包括男孩跟女孩，在这里指孩子的意思）
当初天道之主给她传来讯息，让她在仙域之中，挑一名资质上乘的适龄少年作为焚天萝的陪考。
陪考其实就跟陪嫁的意思差不多。
她懂天道之主的意思，是不想让焚天萝尊贵的血脉匹配凡夫俗子。
可放眼整个仙域，能与焚天萝那个妖孽匹配的适龄少年，寥寥无几。
而且，寥寥无几的那几位，在家中无一不是被当作至宝的存在。
她哪敢动？
可若将那几位排除在外，再想找一位配得上焚天萝的少年，难如登天。
正当牧虚为这件事发愁，四处奔走的时候，她千百年才得来的，唯一一个儿子，悄悄溜进了主神殿。
她儿子在通天水镜里看到焚天萝的模样，对人家一见倾心。
然后，那臭小子就先发制人，直接把陪考之人需要签订的命簿给签了。
她这个老母亲知道后，气得一口老血直冲云霄。
恰巧这时，天道之主又给她传讯，说焚天萝自己心中有了人选，让她不必再操心此事。
牧虚当时恐被道主责罚，也不敢说出自家儿子强行签订命簿的事，只好含糊答应，甚至连焚天萝选的是谁都忘了问。
直到焚天萝下凡历劫那天，自家儿子也跟着消失在主神殿，牧虚才恍然大悟。
爷爷个熊，焚天萝那丫头居然选了她儿子！
牧虚大发雷霆，一掌拍碎了通天水镜。
后来道主告诉她，是她家儿子主动触碰姻缘命簿，被焚天萝发觉，才选了他。
众所周知，强改姻缘，是会遭天谴的。
但若焚天萝自己没意见，那就不算强改。
得知事情原委，牧虚又灰溜溜地请人修复通天水镜。
但不管怎么说，捧在手心呵护的儿子就这样被带走了，她心中还是郁闷不已。
最惨的是，牧虚还被天道之主抹去一些记忆，派到人界，充当了焚天萝十年的启蒙老师。
直到回归仙域，她恢复记忆，整个人才如遭雷击。
每每想起在人界时，焚天萝调戏自家儿子的情景，她就气得牙痒痒，直想冲下人界把自家儿子抓回来，顺便爆扁焚天萝一顿。
只可惜，没有道主批准，谁都不能私自踏入人界。
自那之后，牧虚只能在某些特定的时间，通过水镜时不时看一眼自家儿子。
每每看到自家儿子在人界受苦，牧虚就心肝肺一起疼。
特别是那一次，看到自家小外孙身亡，儿子哭得撕心裂肺时，她直想从诛仙台跳下去，把儿子带回来。
不过被宋祈安拦住了。
仙域的人，出生便是仙躯。
若跳下诛仙台，便会被剃去仙骨，成为凡人之躯。
虽说成为凡人也可以修炼，可终究无法成仙。
凡人的最高境界是紫阶九段巅峰。
而仙域的人，一出生便拥有超越紫阶的实力，并且拥有无限的寿命。
事情已经发生，就算她们跳下诛仙台去到人界，也无济于事。
经过宋祈安一番劝阻，牧虚这才没有冲动，酿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不过还好，道主那老匹姑总算有点良心，把小外孙捞了回来。
只是那一次，道主大人也因违了天道，付出惨重代价。
自那之后，牧虚明白了伴焚天萝如伴虎的道理。
她不愿再让儿子当什么陪考，只想儿子回家，承欢膝下。
所以她利用神通，好几次从中作梗，想让自家儿子在人界身亡，早日回归仙宫。
谁知她那个没出息的儿子，就算真的在人界死了之后神魂归位，也不愿剥离姻缘命簿，又义无反顾地追随焚天萝而去。
陪她一次次生，一次次死。
虽知那些都是命簿早就写好的，非经历不可，她还是忍不住心疼。
碍于道主神威，她也只能望镜哀叹，小声骂骂咧咧。
还好，现在终于好起来了。
焚天萝那丫头道心将稳，不日将会通过天考。
届时，她的儿子也会回归仙域。
想到这，牧虚回眸看了一眼身侧墨发金瞳的宋祈安，勾唇浅笑。
“祈安说得没错，有的事情，确实是命中注定。
无论怎么搅和，也搅和不动。”
说罢，她广袖轻拂，通天水镜瞬间化为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随后她一把抱起宋祈安，大步往殿内走去。
很快，殿内传出宋祈安不满的抗议声：“老东西，大白天的，你要干嘛？快放我下来！”
“老东西？”牧虚嗤笑一声，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那我现在便让你看看，我到底老没老！”
宋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