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我？”
小黑的脸上写满了抗拒，你一个疯子，说要指点我？
大可不必！
我不想疯啊！
眼看着惊言逐渐走向自己，小黑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一般，转身就要离去。
却不防，忽然感觉身体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身后脚步声响起，小黑的心脏狂跳，转身一拳打出，没敢用多大的力量，只想打退惊言！
然而，一拳打空，小黑目露惊异：“怎么可能？他躲过去了？”
他怎么说也是能杀后天的存在，虽然不是全力，但他的攻击也不该是一个疯子能够躲过的！
还有，这股力量！
小黑心头一跳，陡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到身旁传来声音：“乱七八糟，内力不行，身法不行，反应倒是很快，可是不够完整，是自己琢磨的野路子，天赋直觉？”
“什么？”小黑愕然转头，立刻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疯子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对自己评头论足。
“小子，你是不是没有师傅？”惊言打量小黑片刻，出声问道。
“……”小黑没说话。
“来，再出招，我再看看，刚才出手太少，有些东西还看不清楚。”惊言负手而立，对着小黑道。
小黑不发一言，不动手，却也没走，只是惊疑不定的看着惊言。
这个疯子虽然脑袋有问题，但似乎有点东西？
刚才那是什么？
自己竟然没发现？
“不动手？那可由不得你。”惊言在小黑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东西，说话间，小黑陡然感觉一股浑厚的力量朝着自己而来。
来不及多想，他的直觉比他的反应更加的迅速。
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在了腰身的剑上。
没有剑鸣，一道黑光闪过，一把简陋的剑就已经朝着惊言而去！
“小心！”小黑出手之后才发现不对，连忙惊声提醒。
只是他的直觉比他的反应更快，自小在深山里与豺狼虎豹抢食，与毒物毒虫对抗练出来的直觉根本不受他控制。
遇到危险，自然出手！
他也是靠着这般直觉，才无数次的从生死边缘走过，活了过来！
之前以一流境斩杀后天境武者，也都是因为他的直觉！
说起来，他的武功真的不高，剑法也乏善可陈，可是他的直觉极为恐怖。
在直觉的加持下，他的剑法也就变的很是恐怖！
出剑之后，就连后天高手都反应不过来！
叮~
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又仿佛一直就在那个地方，两根手指竖起，夹住了那一柄简陋的剑。
手指的主人，笑盈盈的看着小黑，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宝贝一般。
换成以往的小黑，此时必然会极端不自在，然后转身默默的离去。
然而此时，他却被这一幕惊呆了，都忘却了不自在，目光呆呆的望着自己被夹住的剑。
出山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够发现自己的出剑，并且将其接住的存在！
……
时间到了深秋，院中的松树依旧青绿，在倔强的对抗着季节的变化。
“师傅，我回来了。”
张太初一把推开大门，立刻就发现院中的气氛有些古怪。
原本一直在院中自顾自练剑，心无外物的小黑，此时却无比乖巧的站在披头散发的惊言身旁。
看样子，一副以惊言为尊的样子，看的张太初一阵惊愕。
这头小野豹，被师傅降服了？
“叫人。”看到张太初到来，惊言笑了，伸手一拍旁边的小黑。
叫人？
叫什么人？
张太初一愣，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其他人，还在疑惑，耳边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师兄。”
师兄？
听着这个称呼，再看看说出这个称呼的小黑，张太初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看向惊言：“师傅，您又收徒弟了？”
“怎么？都收了你这个假徒弟，还不允许为师收个真徒弟？”惊言的目中带笑，显然对于小黑这个徒弟很是满意。
“没有，没有，弟子怎么敢。”
张太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假徒弟？
徒弟还有假的？
小黑在惊言身后听着，有些疑惑。
他不知道张太初和惊言之间的故事。
“你来的正好，我将纸山第二重创造出来了，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惊言转过话题，目中兴奋。
张太初也很兴奋。
他正是因此而来的，在惊言完善了第二重纸山神功之后，他立刻就收到了消息，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
三个月，不，是足足四个月！
终于，第二重纸山神功创造完成了！
看看有什么问题？
这是师傅应该对弟子说的话吗？
小黑的眼中更是震惊。
过去的时日中，他是无数次的看到惊言师傅与谢三师兄，相互讨论这在他看来虚无缥缈的所谓纸山神功。
一直也都认为是两个疯子的臆想。
哪怕是现在，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毕竟，那纸山神功…实在是太虚了！
根本就不可能修炼！
只是，就算是这样，师傅也不该对弟子说出这样的话吧？
“师傅，您说。”张太初用了敬语，系统的完成度卡在了99%。
这不代表纸山神功还有问题，而是师傅还未将他完成之后的纸山神功传授给他，他还没听到。
听到之后，这一点完成度也就可以补足，同时若他再确定没问题，系统才会将其练假成真，具现而出。
如果他还不满意，那么也可以不认同，那么这武功还可以改。
“纸山神功第二重，借助外界天地之力，一切力量，以最初的第一重纸山神功的重力为基础，铸造重力楼。”
“楼分九重，每重百倍重力，加上第一重纸山神功的基础，总共就是十层，完成之后，可得千倍重力。”
“此功如此…”
惊言详细的说着，先是介绍了第二重纸山神功的威能，继而详细的介绍修炼方法，细节。
小黑在一旁如同听天书，不明觉厉，却感觉更加的虚幻。
如果不是之前已经见识了惊言这个师傅的强大，现在的他已经转身离去。
“嗯，不错，不错…逻辑严密，道理通顺，没有错漏，不愧是师傅。”张太初听的不断点头，很是认可，惊言也不由露出笑容。
自己这个徒弟实在是太挑了，能得到他的认可，确实值得高兴。
要知道，在过去的四个月中，他每每都感觉自己创造的纸山神功足够完整了，兴奋的与弟子说，然后就被挑出了各种问题。
这也就罢了，他挑出问题还能提出想法，靠着这个想法还能解决。
这就让惊言有气也无处发，只好拿着想法，回去重新修改。
四个月来，这样的过程不断的重复，让他也很是煎熬，甚至不少次都差点疯掉。
好在，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修炼外功的，其他的没有，就毅力这一块，尤其的惊人！
“不过…”张太初的话头一转，满脸笑容的惊言顿时心都提了起来，看着张太初，莫名的感觉心惊肉跳的。
“不过什么？”
这小子又挑出问题了？
这都不满意？
还有什么地方能有问题？
一句话，两个字，惊言立刻就想了很多，在短短的时间内，将第二重纸山神功翻来覆去的查看，怎么也想不出问题。
不过，这并未让他宽心，反而更加忐忑。
过去也是这样，他自己怎么都寻不到问题，这个徒弟却总能在不可能之中，以无比诡异的角度中提出问题。
他都不知道，那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就是他在知道之后，也都感觉自己无法找到那般角度去看待问题，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这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反正，他就是看到了！
这让惊言是有恨有喜！
恨的是因为这小子提出的问题，让自己一次次的琢磨，煎熬，感觉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喜的是也因为这小子提出的问题，丰富了自己对于武功，对于重力的认知，极大的扩宽了自己的心界。
那些提出的问题固然角度离奇，尖锐，却在解决之后，着实让他有了极大的提升！
“没什么，纸山神功第二重是没问题了…只是，弟子觉得，这神功修炼是不是有些难，是否可以给它添加一点修炼技巧。”
看着有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师傅，张太初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看把师傅给吓的。
不过，他也是开挂开习惯了。
在五岳神功之中，他已经完全体会到了开挂者的快乐，所以也想在纸山神功之中再开一个挂！
一个挂，一倍的快乐！
两个挂，那不就是双倍的快乐！
那还不起飞！
“修炼技巧？”听到不是又提出问题，惊言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失落？
失落个鬼！
惊言连忙将自己心中的荒谬感觉散去，虽然解决问题之后，对于他的提升很大，可那过程实在是太过煎熬。
他都已经疲惫至极，受够了！
可是不想再受了！
那样的日子，谁愿意过，谁过，反正我是不过了。
“纸山神功本来修炼就很简单，就只需要不断的吞纳外力，就可建造重力九重楼，还需要什么技巧？”
放松下来后，惊言没好气的说道：“难不成你还想着喝口水，一次呼吸就能修成？”
这小子，想法很大胆，角度很刁钻，可有些时候，就是喜欢将原本就很简单的事情变的更加的简单。
性格是能吃苦，毅力也不差！
可是吧，就是不愿意吃更多的苦，想着一切能够更加的轻松，让他更省事。
就算是这种幻想中的神功，根本就无法修炼，他也还是想着给其添加省事的技巧。
对于自己这个徒弟的性格，惊言也很是无奈。
“其实，也不是不行。”张太初目露希冀，若是呼吸就能修炼，那就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他盯着惊言，期待的问道：“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你想什么呢？”惊言瞪着张太初，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就算是幻想武功，呼吸就能提升，喝口水就能破境，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好吧。”张太初无比的失落，转瞬也就想通了。
呼吸就能提升，喝口水就能破境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只是以惊言这个师傅的底蕴，知识体系，显然是不够的。
他需要知识量更大，见识更广的师傅，才能完成这个目标。
说起来，还是师傅不行啊！
张太初心中暗道：“这个便宜师傅好像也不是那么给力啊？”
“你在想什么？”惊言从张太初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一股恶意，顿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这小子似乎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没什么，师傅，那这第二重纸山神功完成了，那第三重纸山神功，您有想法了吗？”
张太初连忙摇头，想归想，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让便宜师傅知道的。
说话间，他同时在心中道：“系统，确定。”
【完成度，百分百，具现中…】
【具现成功】
随着他的确定，第二重纸山神功随之生出，无量的信息陡然出现在脑中。
比之惊言所说的更为浩大，更为详细，也让原本虚幻的神功变得真实可修。
这一次，张太初只感觉脑袋微微一涨，然后就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现在的他，已经到了五岳神功第三重巅峰，差一点就突破五岳神功第四重。
而且还经历了半次进化，大脑也受到了巨大的提升，哪怕是第二重纸山神功比之第一重纸山神功复杂了数十倍，却也依旧还在他的可承受范围内。
可以预见，随着他五岳神功的提升，像是曾经那样承受不住信息，宛若置身炼狱一般的折磨，不会再有了。
“还有第三重？还来？”一旁的小黑听的目瞪口呆。
九百倍的重力九重楼就已经让他听的咋舌不已，就幻想武功而言，这都已经是极为出格的东西了。
感觉都已经超越了江湖武道的极限，结果还有第三重！
第二重他都觉得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畴了，那这第三重…
小黑震惊中，抬头看向自己师傅，然后就看到了一张黑脸。
“第三重还得缓缓。”惊言沉声道，不给张太初说话的机会，连声道：“真的是极限了，这次第二重的纸山神功真的将为师的感悟，底蕴，全部的消化的干净。”
“这和之前第一重纸山神功不同，这一次是真正的一干二净，一点都没有了。”
“为师需要学习，增长自己的见识，然后才能创造出第三重。”
“…好吧。”张太初无奈，也能理解。
瞎编是瞎编，可也不能乱瞎编，总得有些基本的逻辑，信息支撑才行。
就像是他之前了解的，系统也是需要足够的基本逻辑，信息支撑，才能够练假成真。
否则随便寻个人，让他编造一个呼吸神功，呼吸就能变强，呼吸就能破境。
一个呼吸十年内力，十个呼吸百年内力，百个呼吸千年内力；
一日宗师，三日大宗师，七日天人，半年成仙，三年成圣！
岂不直接无敌？
哪里会那么简单。
“师傅，你需要什么东西，弟子去给您找。”张太初压下心中思绪，对着惊言问道。
现在的武陵郡，外来人很多，随着他们而来的东西更多。
就现在而言，武陵郡中的财物总和，怕是都不比大夏帝都差了。
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如此。
他有信心可以为惊言师傅寻到足够需要的东西，哪怕是他要各大宗门的镇派绝学，他也可以开大号去拿来。
“不用了，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经历，光是看是没用的。”惊言看着张太初，仔细的打量着自己这个徒弟，眼中带着些不舍。
“师傅…您要走？”张太初听出了惊言话中的意思。
“是啊，理论已经完备，底蕴已经消耗，眼界已经扩宽。”
“为师需要去见识真实的世界，更广大的地域，印证自己被开阔的眼界。”
惊言很是感叹的道。
现在的他已经与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再看这天地，早都有了不同的感悟，视角。
曾经司空见惯的东西，现在去看，顿时就有了不同的感悟。
他内心中有着迫不及待，想要再次看一看这方世界，这方天地，去寻那原本的他，应该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的感悟。
“是这样吗？”张太初低头，很是不舍。
不光光是因为惊言这个师傅离去了，自己的系统就没用了，需要再寻一个师傅。
还因为这个师傅相处的时间不短，而且相互间的交流很多，彼此也都有了感情。
他是真的将这个师傅当成了亲人，听到要离别，顿时有些难过。
“痴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两个事。”
看出张太初的不舍，惊言也很是难过，伸手摸着张太初的脑袋。
这一次，张太初没有躲开，任由他的大手弄乱自己的头发。
“前者很重要是基础，后者更重要，是实践。”
“对我是如此，对你也是如此。”
惊言感怀无比，看着张太初道：“你的天赋很强，想法更是大胆，你的未来很远，比为师都远。”
“现在你是基础阶段，等到你将为师的假纸山修成第三重，也就可以跟为师一样，踏遍万里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