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十天过去，那椒枝一家想来快安顿好，也开心得差不多了，该去见见她了。在这十天里，林娇总算明白为什么腰花想找副妻，她庆幸自己觉醒了，要是个普通女人……
跟着凤林一起缉拿椒枝全家的除了志巫，还有狼力。
是的，族长丢下部落一大堆活儿也跟来了，说要亲手为素巫报仇。如果有人代劳，他这辈子都不会舒坦。
蛙人石山那里没有。
阳冥山也没有。
三人停在这里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阳冥洞窟平台上已经没了兰巫的身影。志巫说有个男人是巫师，想来城子瑞失踪或是已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有心之人的耳朵。
矿洞应该是被别的城子接管了，接管者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城主人选。兰巫不在，只有一个可能，她于接管者有用，把她调离了苦海。
林娇怀疑是后宫佳丽三千的城子暴，毕竟就他一个是五阶。但是力却摇头，说城子暴品性狭隘很难服众。
“不过。”他道：“城子瑞一死，耀城肯定会乱上一阵。”
三人顺着恢复湍急的罗阳河一路向北，来到野山沟附近，志巫依然没有捕捉到椒枝的丁点气息。
“力，你看耀城。”
力已经看见了，面无表情地说道：“城主死了。”
“死了？”那个她当初差点见到的城主，就这样死了：“跟我的家乡很像，有人过世也会挂这种白幡，亲人们还会穿白色麻衣。”
力问普通人是这样？林娇说当然，力低头若有所思。
志巫插话：“凤林，真会是城二子暴继位吗？”
“很难说。”现在林娇也否定了之前的看法，潜大巫肯定知道城子瑞已经死在了呼伦森林，只凭他跟另一个重伤的五阶老血战，控不控制得住局势都未可知。
“力，有件事我总是想不通，金子在这里只能作装饰品，人们最普遍的交易依然是以物换物，耀渊为什么要执着于挖金矿？还有象度，他到死都没透露为啥要跟着耀渊混。如果他藏人口，是为了将来建城，跟着他的渊大人就是这个目的，可是他凭什么认为对方能成功？”
事情发生时林娇疲于奔命没功夫认真思考，每当空闲下来看见那三十一坨狗头金时，总会冒出这个疑惑。
“耀渊……”力说道：“我让鸦风查过他，他父亲是城主的亲弟弟，四阶血战，十几年前死在耀城进攻黑河谷那次大战中，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
又是黑河谷。
三人停在远处，看着白布飘摇的陌生耀城，满腹感慨。一城之主五阶血战，也只活到五六十，如果真有神仙，人类在仙人眼中，不过是朝生暮死的蜉蝣。
今天刚好是秋季最后一次集市日，力打算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东西带回部落，顺便打听消息。林娇就不下去了，免得徒惹麻烦。
“太阳落山前我在这里接你们。”
“好。”力说完带着志巫走出林子，两人肩上都搭着麻袋，这是赶集的正常样子。
林娇也习惯了去哪都背着自己的狂蟒皮背包，不知不觉地融入了这个时代。
时间还早，她决定飞到不周山下面去看看。
随着离耀城越来越远，温度也逐渐低了下来，这里果然很凉快呀。野山沟新长出的小树才半人高，不周山仍是郁郁葱葱一片绿色。
发现前方有人，林娇迅速下落。一女两男三人慢慢走出林子，仔细一瞧，居然是她的熟人。
“大姐，你好，认记得我吗？”
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的姑娘，女人自然不记得她了，警惕地看着林娇。
“前年春季，卖精盐给你的，硕石部落。”林娇提醒。
女人眼睛瞪大，好奇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长得这般美丽了。蓦地联想到去年耀城发生的大事，当即怀疑她就是传说中的鲛女。
“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已经投奔耀城了？”城子瑞悬赏的告示前阵子还挂着，周边部落都知道。
女人正说着，身后林子里走出更多男男女女，还有拉物的牛车。林娇便问道，“你们是不是在迁徙？”
因为之前鹰饭和力去熊部落救熊芥家人的时候，林娇就得知流梳等部落去了黑河谷里躲避旱灾。只是灾情过去都三季即将满一年了，他们怎么才开始谢回迁？
见她只有一个人，又已投奔耀城，女人就没什么好顾忌的，放松了警惕，突然就哭了。
“大姐，你怎么了？”林娇急问。
女人指着身旁牛车里的几具尸体：“我丈夫被咬死了，不知道是不什么猛兽，全身发黑。那边我们不敢再住，只得回来看看原地方还在不在，若是被人占去，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
林娇咬了咬唇，试探道：“你们有多少人？有没有想过投奔大部落？”
女人猛摇头：“我们还有近四百，战士也有近八十，能投奔谁？别人只会认为我想攻打他们。”
这话没错，耀城周边部落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规模，上百年来都不懂得融合，脑子里压根没有这种观念。林娇注意到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我”，便猜测现在她是流梳一把手，这个女人果真有些本事。
林娇继续道：“刚忘记回答你，其实我没有投奔耀城，我丈夫的部落有两千多人，离这稍微有点远，但是物产资源极为丰富，我们都过得很好。我们不但卖精盐，还在卖炭和铁矿。”
女人越听越不对劲：“哪会有两千人的部落？”
林娇点头，笑道：“真有，我们是三个部落融合的，族长是四阶狼战，也就是我的丈夫。”
她说到这里，发现队伍中的男人们突然形成防御姿势，只得升空拉远距离，怕把人家吓着。
林间陆续走出来的人全都一个动作……大张着嘴巴，可能以前只是听说，今天终于亲眼见到了吧——飘在天上的美人鱼。
女人怔在原地不说话，看不出情绪。
林娇又问：“大姐，你叫什么？”
过了足有二三十息时间，女人最终还是搭话了，道：“皮果。”正欲再讲，她旁边的男人猛地上前捉住她的肩膀，并朝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