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还好吗？”司择毅给人盛好一碗鲜虾粥，自己拿着一双筷子，不一会儿就把她的盘子堆满了。
简茗点点头，看着他的动作，赶紧抬手制止他，“还好，别夹太多了。”
男人把筷子放下，看着她吃饭的动作，用试探的口吻跟她商量：“说好了要带你去拍卖会，可我想着你的腿不方便，不如让人代拍？”
“都行。”
结婚两个月，简茗差不多已经摸清了男人的脾气。
虽说他是在和她商量，可他心里其实早就想好怎么做，用不着她多说什么。
“等会儿姑姑她们会过来，你要是觉得吵，等会儿我送你上楼休息。”
“叔叔他们也会来吧？”
简茗点点头，喝完最后一口粥，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用眼神询问他：你没有什么行动？
灵动的眼神让她整个人透出来一股机灵劲儿，婉约的气质跟狡黠的目光糅合在一起，司择毅觉得这个老婆自己真是娶对了。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人已经来了，在客厅里陪奶奶。”
简茗歪头躲过去，看着他的丹凤眼里装满了坏水。
男人自己或许不知道，她却看得明白。
每次他打什么主意的时候，他的眼睛是最先暴露他的。
看来他今天是准备好要整一出戏出来了。
“那就走吧，出去见客。”
简茗站起来，旁边的女佣马上把她的拐杖递过来，司择毅扶着她，两个人慢慢往客厅去。
“侄媳妇起了？还是这个时代好啊，年轻人可以随便睡懒觉，以前的媳妇天不亮就得起床呢。”
司季说话意有所指，也不管司择毅还扶着她的手。
“那叔叔怎么不帮择毅找一个过去的媳妇？”说话间，简茗伸手把脖颈边的头发拨到后面去，带起一阵护发精油的香气。
她不乐意听拐着弯骂她的话，温柔的语气里长满了刺：“不会是您找的他都看不上吧？”
“茗丫头，说话也得注意日子。”闫可冰出声打断两个人的对话。
简茗的嘴皮子她是见识过的，在她那儿可没几个人能讨到好。
她又把择毅拿捏得死死的，可不能让小季得罪了她。
“奶奶，就是顾忌这大年初一，我才克制再克制的。”
司择毅没说话，司季主动到简茗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吃瘪的样子，心想这才哪儿到哪儿？等会儿有他好看的。
简茗在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心里觉得奇怪：这大过年的，三房就他一个人回老宅？
“叔叔，怎么就您一个人过来了？婶婶呢？”
“你婶婶……回娘家去了。”司季拖长了前面三个字，赶紧把之前想好的借口搬出来。
简茗拿着按摩锤捶了捶自己的大腿，眼光不经意间在闫可冰和司季之间扫过：“噢，以前的媳妇初一就能回娘家？我这么多年在国外，都把国内的传统忘得差不多了。”
一直没说话的司择毅捏了捏妻子的腰身，她的话一石二鸟，把司季和奶奶同时架起来了。
“国内的规矩，出嫁女大年初二回娘家，三媳妇怕是记错了日子？！”
闫可冰把拐杖往地上一杵，脸色不大好看，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居然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还被一个小辈下了面子。
她这张老脸，真烧得慌。
“记错日子也没事，反正卢家也不远。”男人终于开了金口，简茗赶紧附和：“要不，派人去接，这样也不失体面。”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一个接着一个地给他下套！
卢琇根本就没有回娘家，要真答应让人去接，他的谎就更不好圆。
司季腹诽，脸上又不敢露出半分不满来，“我给她打电话，让她马上过来。大过年的，就不麻烦司机跑来跑去了。”
“叔叔，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体贴人呢？”司择毅冷笑一声，就看他接下去怎么演。
“大侄子，可别开叔叔的玩笑。”司季起身，赶紧去外面打电话。
司季出去，就留闫可冰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
佝偻的身影看上去格外瘦小，花白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精神头看上去很好。
本来想着等卢琇来了就戳破窗户纸的司择毅突然就改了主意，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先把今天平稳地过过去吧。
想让老人家过一个安安稳稳的新年。
司惟侍弄完自己的花花草草，从后花园回来，目光投向沙发上的小两口：“你们还没出发呢？”
“小茗腿不方便，我让拍卖行的人代理了。”司择毅扫了一眼身边简茗的腿，老实回答。
司惟点点头，抬手倒了一杯茶，“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将养着。”
“拍卖册子给小茗看过没有，小茗看上的尽管买回来。”
“给过了。”司择毅看简茗一眼，表情有点玩味，他倒是早就给了，就是不知道她看过没有。
简茗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只是那册子她不知道随手放到哪儿去了，根本没翻开过。
司惟一句话提到两个人，她不好装死，只能沿着头皮应付：“册子上的东西太多，看得我眼花，还是听择毅的安排。”
“到底是出身……”闫可冰嘴里咕哝，客厅里三个人敏锐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她。
司老爷子的目光如鹰一般锐利，眼神里暗含警告。
那眼神闫可冰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看得她心里发础。
简茗心里的尴尬被这个插曲冲散，马上被淡淡的不悦代替。
她和司家，真的犯冲。
眼见她把皮球又踢回来，司择毅的手搭上她的膝盖，正想说点什么，司季从外面进来，“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人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司择毅的手改为放在简茗腰上，“姑姑她们应该也快到了。”
“小叔这么早就来了？”
睡到自然醒的王苹苹和司泉一前一后下楼，看见司泉打了声招呼，“卢琇怎么没一起？”
“爸妈，早上好。”
司泉跟老两口打了招呼，王苹苹跟着附和，两个人在客厅呆了一会儿，转去餐厅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