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司择毅起身回卧室。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踏实。
潜意识里记挂着医院里的人，他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他总想着路岫或者林叔能给自己打来电话，告诉自己简茗苏醒过来的消息。
可勉强睡一觉，也好过一直强撑着。
一觉醒来，屏幕上除了章飞的短信，再也没有其他内容。
司择毅洗漱一番，换了一身黑去了和别墅后院相连的暗室。
暗室其实是由挨着他们的另一栋别墅改造来的，整体做了隔音设计。
任何人类能发出的声音都会被隔绝在里面。
这栋别墅，章飞改装了好久。
男人亲自定下的设计图纸。
他要这栋房子，既能让自己暗中培养法国的势力，又要简茗得到好的照顾。
就像今天，王念就被他请到暗室里去。
章飞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了。
他今天要亲自会一会，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身劲装穿在身上，司择毅从别墅一楼的后院出去，避开别墅的佣人，从小路去暗室。
今天下午，难得太阳出来值班。
司择毅抬头，前面暗室头顶天空上的乌云仍然聚成一团，阴郁中蕴藏着滔天的愤怒。
推开暗室的大门，顺着蜿蜒向下的金属楼梯，男人走到地下室。
地下室里摆着各种锋利的刑具，一道苍白的灯光打在正北面的十字架上。
金属制成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女人。
这人正是被章飞绑来的王念。
听见粗重的靴子声响无情回荡在空间里，被束缚住的女人缓缓扭头。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
处于极端情绪中的两个人在一片苍白的灯光中对视。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戾，机械地开口，听不出他的情绪，“王念？”
王念强打着精神，支撑着自己的脸面，满脸不在意的样子。
可僵硬的微表情并不能伪装她的内心。
她的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男人身体不动，扭头看向身后，“上次让你拍的照片，洗出来了没有？”
“都在这儿呢，老大。”
章飞走到男人右边靠墙的桌子旁，拿起一摞新冲印出来的照片，快步过去，递到男人的手上。
这是上次章飞把人带去深山折磨又带下山拍的那组照片。
司择毅瞥了一眼最顶上的那一张，把照片递回去，“让她看看清楚。”
“你记性不太好，脑子也不很聪明。”
男人娓娓道来，语气跟这个阴森的环境格格不入，王念后背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她精心筹谋的计划，居然这么快就被人识破了！
自己还被人从家里绑到了这个鬼地方！
“运气也背……动谁不好，偏偏惹上了我的人、”
面前的男人表情阴郁，语气倒是平静，王念摸不清他的路数，不敢说话。
绑她过来的男人把有一枚邮票宽度那么厚的一叠照片轮流拿给她看。
她看着上面狼狈的自己，咽了口唾沫，他们居然真的拍了她的裸照！
“你说，如果这些图片出现在你们学校的论坛上……会怎么样？”
敏锐的司择毅捕捉她瞳孔一瞬间的放大，瞟了一眼章飞手里的照片，说出最能拿捏住女人的话。
“和要人性命的行为比起来，那也不过是开个小玩笑，对吧？”
王念摇摇头，看着男人认真又安静的样子，她的直觉告诉她，他肯定会这么做的！
“章飞——”
面前的男人一声令下，旁边的男人把桌上一台笔记本电脑端过来。
司择毅侧身，让十字架上的当事人可以把屏幕上的内容看完整。
王念看着电脑左上角，自己的头像和昵称明晃晃显示在那儿，正中间的标题栏里写满污言秽语。
她心里大乱，声音尖细，似乎想刺穿两个人的耳膜，“你们想做什么——”
粗大的锁链因为她的用力挣扎发出撞击声。
“自己的账号发自己的照片，合情，合理。”
在所有声音落下之后，男人纤长有力的食指悬在回车键上。
当着她的面，轻轻按下去。
王念拼命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也挣不开身上的大锁链。
男人把“发送成功”的字样拿给她看，确保她的眼里出现绝望之后，再把论坛网页关闭。
身上的束缚她挣不脱，可她的嘴巴还没有被封上。
于是，她说话完全不过大脑，想到什么说什么，嘴上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从简茗的私生活到司择毅的智商，全都被她按在地上摩擦了个遍。
“你是简茗的谁啊？”
“就这么把她放在心上？”
“你知不知道，简茗是个多水性杨花的女人！拉斐尔，亚当，她们三个的地下关系谁不知道？！”
司择毅耐心听完她的狡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章飞在旁边听着：这女人真是个狠人，什么都敢往外喷。
莫须有的事，也能动摇老大？
大嫂的底细，当初老大特意叮嘱，从头到脚查个干净，哪里来的这些污糟事？
“他们在一起逍遥的时候，简茗哪里想过你！你居然还甘愿为她出头？”
“我看你真是猪油蒙了心！愚蠢！愚不可及！”
王念不知死活继续叫嚣着。
章飞在心里已经给她点了好几根蜡烛。
悄悄观察老大的反应，他倒像是没听见这蠢女人的话般，平静如水。
王念终于骂完。
她喘气的空隙，男人出声：“上次她贴的造谣海报还在吗？”
“还在。”
“她刚刚怎么说的，海报里面怎么造黄谣的，就怎么招待她吧。”
司择毅环视一圈，看到旁边竖着的各式刑具，突然想起点什么：
“夫人是怎么住院的，也让她试试。”
丢下轻描淡写一句话，司择毅离开地下室，把女人的尖叫声隔绝在地底。
“简茗也配当夫人……”
一楼，落地窗外已经黑透。
司择毅拿出开了静音模式的手机，上面只有几条系统通知。
这意味着，简茗还没有醒过来。
五指暗暗蜷缩在一起，司择毅按捺着自己的情绪，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温凉的茶水还没入嘴，白金色的陶瓷杯子已经被他砸得粉碎！
淡黄色的茶水和杯子的碎块混在一起，撒了一地。
狼狈，混乱。
再多的手段使在那女人身上，简茗受的苦也不会少半分！
她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平复好自己的呼吸，踏过地上的一堆碎渣，男人原路返回到旁边的别墅。
后院的光线昏暗得很，他走在小径上，也没想过要开灯。
侍弄花草的小女佣被突然冒出来的男主人吓了一跳。
“先生？！”
“做你的事。”
男人嗓音低沉，径直往二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