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审视着他的客人。
十七八岁——过分年轻。
着装考究——身价不菲。
气定神闲——似乎对自己准备展示的东西充满自信。
他看了看手表，“五分钟，你有五分钟的时间来告诉我你的来意，它最好值得你未经允许闯入别人的办公室。”
墨菲笑了，“一分钟就够了。”
他等帕特里克给自己倒了杯水，并不急着开口。
“年轻人，你的时间可不多。”帕德里克提醒道。
墨菲点点头，“帕特里克先生，有记者说你是最好的药品销售，你对药品定然有不少研究。那么，您知道的最好的治疗外伤的药物是什么？”
“治疗外伤？”
帕特里克皱了皱眉，这个说法相当的业余。
外伤的治疗涉及太多的方面了，是指创口的缝合、骨殖的接续，还是消炎杀菌，又或是止血止痛？
这些步骤用到的药物或医疗器械都不同，简单的一句治疗外伤最好的药物，就像是在问什么食物最健康一样，令人无从回答。
这小子绝对是个门外汉。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道：“你是指消毒杀菌的抗生素？治疗外伤感染，青霉素还是最常用的药物，头孢类也很不错，副作用小……”
“您误会了。”墨菲打断对方的话，“我是指能够帮助伤口愈合的药物。”
帕特里克瞥了一眼墨菲，“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进修过医学课程，如果有起码的医学常识，你就应该明白，影响伤口愈合的主要因素，其实就是感染……”
“没有能够促进细胞分裂，使伤口加速愈合的药物吗？”
“没有！如果你是指所谓的生长因子之类，确实去年的诺贝尔医学奖便颁给了斯坦利和丽塔，但这种物质距离医用还有很远的距离……”
“如果我说，我手上的这瓶药水，能够使任何创口在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内愈合，您相信吗？”
“不可能！”
帕特里克一口咬定，“那样的效果不是药物能够达到的，你所说的东西，只会存在于那些科幻小说中。”
墨菲笑了笑，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柄剪刀，“帕特里克先生，准备好见证奇迹了吗？”
“你、你想做什么？”帕特里克看到墨菲手中的剪刀，明显紧张了一下。
然而墨菲没有回答，拿剪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直接划了一道。
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哦！不！天呐！你干什么！”帕特里克惊叫。
“冷静！帕特里克！冷静！然后，仔细看着！我可不想再割自己一刀！”
墨菲说着使用了白鲜香精，几秒钟后血流停止，伤口消失。
墨菲拿手将血迹抹去，然后把仅有一条淡淡血痕的手腕抬到帕特里克面前。
“看到了吗？”
“这不可能！”帕特里克睁圆了眼，“魔术？”
“瓶子里还有，你可以自己试试。”
几分钟后，在噶了自己以及助手各两刀之后，帕特里克信了。
把因为被老板接连噶了两刀而受到惊吓的助手赶出去，帕特里克一脸凝重的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
他一边思索，一边连问了几个问题，和当时戴维的问题差不多，就是问药物的来源，是否有专利，之类。
但他问的更多，包括药物是不是已经注册，生产方式，产量如何，能否大规模生产等。
墨菲如实回答，“药物还没有注册，我不太懂流程。产量方面，它的制备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原料足够，批量生产问题不大。”
帕特里克点了点头，“我们要尽快安排临床试验，证明药物的安全性，然后注册专利，同时购买工厂，我们可以先生产，只要临床试验结果不是太差，副作用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它就一定会大卖！即便结果不理想，它也有很多用武之地。”
“我们？”
“你特地来这里找我，是想把我挖走吧。”帕特里克凝视着他。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想挖走我的人很多，但蓝山对我不错，我没有要离开的想法。不过，你是不同的……这个……你叫它白药？白药是不同的！”
“虽然还需要更多的验证，但它已经说服了我。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药业相关人员能够拒绝这样的药物！”
“这简直是魔法，是奇迹！就如同青霉素的出现一样，是颠覆人们认知、并改变世界的伟大发明！”
“我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问：“你有多少启动资金？”
墨菲想了想，“大概一百五十万。”
一辆保时捷959二十多万美元，折合成英镑，其实只有不到十五万，之前的两百万折腾了一圈，还剩一半大多。
吉姆说的没错，两百万英镑确实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帕特里克有些震惊，“不少了，足够我们收购一些不错的药厂。我这里还有五十多万，应该足够应付前期的各项开支。”
墨菲想了想，“其实我只是想雇佣你，对于这款药物，我需要有绝对的控制权。”
帕特里克点了点头，“我明白。但请相信我，我值得你拿出来一部分股权。”
这个微秃的男人直视着墨菲，他大概是刻意练习过这样的神情。
专注又冷静的目光，令人很容易便能感受到他的真诚，并产生信任感。
“我现在不能承诺，但我会认真考虑。”墨菲道。
帕特里克略有些失望，但很快便收拾了心情，“我需要你大致告诉我白药的制作过程，不需要透露那些保密的部分，但我需要知道生产这种药物应该用怎样的流程和设备，用以找到适合的工厂。”
“可以。”
其实没什么好保密的，白鲜香精的制作十分简单。
其原本的制作方法是通过坩埚熬制，并使用一种提纯魔咒。
但经过试验，里德发现提纯魔咒是不必要的。
他利用白鲜香精的水溶性，设计了萃取实验，将新鲜的白鲜叶碾碎，放入反应釜中，加入水和甘油，搅拌，过滤，加热，控制温度，随后冷凝，重复几次之后，获得的白鲜香精纯度远高于通过传统坩埚炼制的方法。
即便是一个麻瓜，只要有白鲜，就能通过这种简单的萃取，获得白鲜香精。
这与里德在魔药课上学到的基本原则完全相悖。
巫师们认为，任何一种魔药的制作，其中都必然或多或少、或有意或无意的掺入巫师的意志以及魔法。
现在看来，这很可能只是巫师的一厢情愿。
魔法并不仅仅存在于巫师体内，魔药的效用依旧主要取决于物质之间的反应，而非巫师的意志。
把实验步骤大致给帕特里克说了一遍，墨菲强调：“原材料才是白药的关键。这种原料目前只有我能提供。”
帕特里克点了点头，“听起来，白药制作的关键步骤是萃取。”
他在办公桌上找了找，拿来一张纸。
“那么最适合我们的便不是这些化学合成工厂，草药厂商才是我们的目标。”
他将那张列表上的大部分名字划掉，最终留下了三四个。
“这几家可能符合要求，明天我会去亲自考察一遍，最迟明天下午给你报告。”
“现在就准备开始了？”这行动力，墨菲不由有些佩服。
“当然！我好像又回到了年轻刚入行那会儿，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面前等待我去开拓和征服！我简直一刻都等不及了！”
墨菲笑了笑，“我开始觉得确实应该给你一些股份了。”
帕特里克也笑了，“调动员工积极性需要空头支票，你已经上道了，老板。”
“那么，我应该做什么？”
“想个好名字，注册个公司，准备好钱……药物注册申请审批我会去搞定，其他的……暂时没有……哦，对了，你说白药的关键是原材料。你可能需要保证一下材料供应。”
“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会面临订单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