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璟晔被妻子逗笑，将她拉到怀里：“夫人凶猛，看来以后为夫可得小心伺候，不能得罪了夫人。”
“哼，谅你也不敢。”慕蓁蓁好奇问：“那拓跋公主也算得上自卫，好歹也是和亲公主，不会真要判死罪吧？”
池璟晔没回答，反问她按照她的意思，该如何判决。
慕蓁蓁想了想，左右这里也没有外人，她爱胡说八道也没人知道。
“既然这婚是他俩共同求来的，那就还让他们长长久久在一起吧。”
直接锁死！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省得出去外面祸害其他人。
池璟晔听了她的话，并没当笑话，反而若有所思起来。
这个主意，倒是有点意思。
“拓跋公主该判的罪罚，本王准备往后押押。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慕蓁蓁顺道提及了穆大夫的事情，“这刘七郎罪大恶极，人都已经废了，还要强人所难。甚至以大夫的家人性命威胁……阿晔，这刘家实在是猖狂。”
“我会派人去接穆大夫出来，至于刘家，连给皇上下药都做得出来，这算得上什么猖狂？”
想到皇帝被投毒的案子，池璟晔眉头皱成了川字。
慕蓁蓁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将怀中的信件拿了出来。
“今夜丞相夫人突然来访，将这些证据送来，只求保住刘大郎一命。”
池璟晔一页页看完，惊喜和愤怒交织着爆发出来。
“好个刘珅！！！这是想把整个大池收入囊中？”
上面除了有他中饱私囊、结党营私的铁证，还有他三番两次派人刺杀池璟晔的来往信件。
铮铮铁证，这次由不得他狡辩！
“阿晔，我见里面还提及了刘太后。皇上他……”
里面有一封刘相与郑院首的信函，里面提及的毒药症状，跟皇上所中之毒，完全吻合。
事实摆在眼前，毒药就是由郑院首提供，由刘相送进宫的。
池璟晔沉默许久，这件事无疑会给皇上造成巨大的打击。
母后、外祖父，全都是他至亲之人，是他小小人生里最信任的人。
没想到就是这些人，连同谋害自己的性命。
小皇帝天真无邪的童年，可能就此断绝了。
不过，身为帝王，或许这就是成长的第一步。
“刘相此事事关重大，为夫即刻就要进宫面圣，与皇上、母后一并商议如何处理。”
池璟晔亲自为慕蓁蓁系上披肩，送她到马车上。
“安心在家等我的消息，好好休息。”
慕蓁蓁心疼地抚去他眉间皱痕，“家里有我，你放心。皇上还小，你好好跟他说。”
池璟晔微微颔首，目送马车离开。
从今夜开始，皇帝注定了长大。
——
养心殿，池璟晔去而复返，得知皇上喝了药睡下了，转头去了慈宁宫。
太皇太后也到了该安歇的时辰，只是心里一直都沉甸甸的，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
听到池璟晔来了，她干脆起身出来说话。
“小九来了。寿康宫那边情况如何？”
池璟晔请安后回答：“已经全部被控制住了，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太后宫里的人全都一个个抓出来审讯了，没惊动到刘太后。”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等明日刘太后起身，怕就会发现端倪了。
不过到那时候，一切都差不多该尘埃落定了。
“哎，明日怕不是还有得闹呢。她到底是皇帝的生母，皇帝还小，总不好弄得太过。”
一刀切的确能以绝后患，但皇帝如今心智尚且不能明辨是非。
日后有心之人在他面前一挑拨，难保不会将杀母之仇怪到摄政王头上。
太皇太后的想法池璟晔不置可否，若是自己培养长大的小皇帝会如此容易受奸人蒙蔽，那他不介意亲自动手拨乱反正。
他尊重爱护皇上，除了因为在病床前答应过皇兄的遗愿外，也是出于对侄子的血缘亲情。
但这亲情并不是不会被消耗的，若皇上以后对自己起了异心，甚至还作出更过分的事情，那就不要怪自己这个叔叔，不留情面了。
从前他飘零一人无牵无挂，但现在有了蓁儿，有了两个孩子。
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能伤害到自己的家人的。
“母后，这些是刘相的原夫人送来的证据。此次进宫，儿臣是想请示皇上该如何处理。”
太皇太后看着池璟晔手中那厚厚一叠信纸，头就像被锤子不断敲击般疼。
不过看也知道，里面定是丞相大人不轨之心的铮铮铁证。
“这丞相夫人，倒是个拎得清的。”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任谁被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的丈夫和亲生女儿摆了一道，都很难能振作起来。
丞相夫人，是个人物。只可惜嫁错了人，误了终生。
“这些皇帝醒了，你就给他送去吧。让皇帝拿个主意，刘相这样的毒瘤，大池是容不了了。”
太皇太后说着看向西边窗户，天光已经微微发白，寿康宫的刘太后也该醒了。
“刘太后那边，就由哀家处理吧。”
“儿臣明白。”池璟晔也跟着看了一眼，墨眸里浓浓的杀意瞬间收敛。
——
寿康宫。
刘太后这一夜都没有睡好，梦魇一个接着一个袭来，她却怎么都醒不来。
不是梦见那些被自己害死的妃嫔，抱着夭折的孩子前来索命，就是梦见先帝在自己面前痛苦呻吟，亦或质问自己。
“贱人！你为什么要给朕下毒！”
“疯子，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你不配为后，朕要带你下十八层地狱，下油锅爬刀山！”
……
“不要抓哀家！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刘太后从梦魇中惊醒，嘴里不断发出尖叫。
小宫女闻言推开门闯进来，来到刘太后床边轻声呼唤：“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还好吗？”
陌生的声音让刘太后多少安心了些，她冷静下来看向床边陌生的面庞，心里一紧。
“你是谁？大胆，谁让你非召进哀家的寝殿的？赵福海呢，连珠呢？”
她的太监公关和贴身大宫女，怎么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