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不可！”
“殿下！”
看着从李杰身上，溅射出来的三道血水，牛宽上前几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他……不想再添加第四道……
李杰忍着剧痛，缓慢的直起了身来，先是用完好的右手，挥手制止了众多部下的靠近，随后，转头看向了停顿下来的牛宽。
再次怒吼道：“牛宽！”
“本王的命令！你是没有听见吗？”
“本王让你过来，给你的弟兄报仇！”
“现在！立刻！马上！”
别看李杰嘴上说的，有多么的冠冕堂皇，多么的大义凛然，但是……
殊不知，此刻的他，正在心里不断地咒骂着，骂牛宽的同时，也在骂自己。
特么的，你要是再不过来的话，我特么，就流血而死了！
你个狗东西！
我装个逼而已，用不着搭上性命吧？
看来……
自己下次装逼，绝对不能自残了！
不对！特么的，没有下次！
哪怕自己扎的位置，并不是什么要害部位，但是……太特么疼了！
这恐怕是自己穿越以来，除了玄武门那次贯穿伤之外，受的最重的伤了。
哪怕之前进攻突厥的时候，所受的伤加起来，恐怕也比不上这次。
太特么不值了！
“……”
没错，李杰现在所说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收服天节军，他故意所做，哪怕是伤害自身！也同样如此。
要不然，谁会没事干，故意自残？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只不过是，李杰觉得这样最快，最有效率而已。
其他那些……怎么说呢……
其他的那些办法，虽然也能够完成目标，但是…那需要更多的时间以及精力。
然而，李杰真的有那个时间吗？或者说，李杰为了这点儿事情，他真的愿意浪费这么多时间，去完成这些吗？
再说了，能够先折服他们，在花时间去让他们感恩戴德，岂不是更好？
而之后，李杰所做的那些事情，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同时，也向众人诠释了，什么叫做财大气粗，什么叫做拿别人的钱，给别人挖坑！
总之，莫白的那句话，很对！
李杰的心，终究是黑的！
回归正题。
……
闻言，牛宽整个人都是一颤。
“殿下！”
“要不……咱们……”
说着说着，牛宽就停了下来，看着李杰那杀人的眼神，浑身颤栗！
此刻的他，恨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先埋起来再说，至于其他的，那不重要了！
自己不上前，恐怕立刻就会被人砍了。
自己上前，结果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还不如直接挖个坑，自己给自己立个碑来的划算，这样还痛快一点儿。
毕竟，自己真的因此而死的话，到时候，难道真的有人，敢来给自己收尸吗？
不说多了，他的那些亲卫们，真的会放过自己？就自己这身烂肉，喂狗都是轻的。
就算进了狗肚子，那恐怕也找不到个全乎的，零零散散的，你还想收尸？
良久之后，牛宽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一副康概就义的模样，缓步走向了李杰。
每走一步，就仿佛被千万只杀人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一样，难受极了。
但是，时有长短，路有尽头！
该来的，始终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
待牛宽走到李杰身前的时候，他已经放平了心态，或者说，释然了什么。
只见他朝着李杰，满是诚恳的，躬身说道：“殿下！”
“末将牛宽，在此多谢殿下的不计前嫌，还愿意以仁义之心，让弟兄们，能够以大唐军人的身份，荣归九泉！”
“末将，代弟兄们给您行礼了！”
说着，牛宽就径直跪倒在了地上，双眼含泪的，朝着李杰行起了大礼。
“砰！”
“这一跪，是向大唐百姓赔罪，自己等人，愧对他们的期望！”
“砰！”
“这一跪，是向天节军赔罪，自己等人，愧对那些战死之人的荣誉！”
“砰！”
“这一跪，是向楚王殿下赔罪的，自己等人，不该利欲熏心，起兵谋反！”
更多的，却是感恩他的仁义之心，让弟兄们，能够以大唐军人的身份，含笑九泉！
能够让他们的家人，不至于沦落到家破人亡，背上一辈子骂名的地步！
楚王的这些苦心，自己已经猜到了。
他……担得起这一跪！
随着牛宽的述说以及跪拜，越来越多的天节军，红了眼眶，眼里的泪水径直而下。
随后，那些听到和看到的人，一言不发的，就朝着李杰躬身行礼，久久不愿起身。
这番举动，就如同能够传染一般，随之越来越多的人，也朝着李杰弯下了腰。
从空中看过去，这十几万人，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从前排开始，一个个都弯下了腰，同时，满脸的愧疚。
很明显，牛宽的话语，被传了下去。
虽然没跪，但是……同样震撼！
……
看着这番场景，李杰震撼是震撼，感动也感动，得偿所愿也是真的得偿所愿。
但是……我特么快扛不住了啊！
就自己这个身体素质，鬼知道，它为什么会流这么快！
等等！流的快？匕首！
坑爹的！血槽！
当初，让人打造封甲军装备的时候，自己特意说了血槽的用途，而自己的匕首以及障刀，都是如此产物。
这尼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纯属活该啊！
“牛宽，不要再给本王废话了！”
“你的弟兄们，还等着回家呢！”
“速速动手！”
闻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牛宽，再次一呆，是啊，他们……该回家了。
“殿下！末将得罪了！”
说着，牛宽也不在废话，当即就掏出了，早就藏起来的障刀，迈步走向了李杰。
同时，他也在观察着李杰的伤口。
待他发现，李杰所扎的位置，并不是什么要害部位的时候，说实话，牛宽是松了一口气的，甚至是庆幸的。
还好……！
“噗呲！咔！？？？”
看着扎进去不到一寸的障刀，牛宽直接就懵逼了！他……竟然没扎进去！！？
还尼玛，被骨头卡住了？
“嘶！”
看着扎在自己肩膀上的障刀，李杰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也出离的愤怒了！
我尼玛！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扎？
用点儿力，行不行？
不是你的肩膀，你不疼是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