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晚上的，这是要干嘛？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点了接听。
“岑知鱼你好烦啊！”
经过电子设备的传输，有些失真的，陶理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还没等他回话，陶理又说：“你有连wifi吧？”
“连了，你没网？”
不会吧，这人就因为没网所以要打个电话来骂他？
陶理没有回答，那边传来了什么东西翻动和布料摩擦的声音，似乎还有陶理轻微的吸气声，接着，她才说：“那就这样，别挂，也不用跟我说话，我睡了。”
岑知鱼：“？？？”
“哈？”
想了想，他暂停掉正在播放的纯音乐，继续写自己的影评。
手机放在旁边，通话页面显示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字数显示越来越多，在增加了几十个字后——
“你那边好吵，你不会在打游戏吧？跟人对喷啊？”
陶理抓了抓头发，略显烦躁。
“我在写东西。”岑知鱼暂停下来。
这人真的在睡觉？
陶理闷闷道：“哦。”
检查了下修掉错别字，改了些不满意的地方，接着保存好文档后岑知鱼退了出去，关掉电脑。
“喵呜？”
躺在机箱上面睡大觉的上帝大人昂起头。
温度好像下降了喵？
睡着睡着，耳边忽然出现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消失掉的键盘声。
翻了个身，耳朵更接近放在枕边的手机，陶理问了声，“你写的那个东西急着用吗？”
蓝牙耳机和电脑断开，又连上手机，语音通话并不需要在乎摄影头里拍着什么，岑知鱼随手将其揣进口袋，慢悠悠离开房间。
“影评，不急。”
陶理：“哦。”
之后那边便没有声音了。
喝了杯水，岑知鱼就着手机的灯光去阳台看了看自家亲妈知道他养猫后心血来潮种的猫草。
这玩意说白了就是小麦苗，郁郁葱葱的一丛挤在小小的花盆里，旁边是跟它一起做伴的仙人球还有几盆多肉。
老母亲嫌养花容易养死，还要时常照顾着，种过几次后就没再养了，转而是将目标换成了仙人球还有多肉这些东西。
当初给他购置了电脑后还要给他电脑桌上边放盆仙人球，说是可以吸收辐射。
能不能吸收辐射岑知鱼是不知道，他就知道这玩意一不注意容易扎到自己，还占地方。
放没两天就给他重新挪到阳台这儿来了。
“喵呜嗷”
小橘子顶开没关稳的门走了进来。
它很聪明，不会傻乎乎的在这附近玩闹然后一不小心掉下去，这些事情倒是不用特别注意。
“你在干嘛……”
耳机里又出现了陶理的声音。
声音很小、很小，如同睡梦中的呓语，若不是现在万籁俱寂，身旁除了一只猫就只剩下几盆不会说话的多肉，还真不一定注意的到。
这次大脑清净下来了，不会再想到那些画面，手机中传出的声音仿若一首安眠曲。
岑知鱼应道：“在看猫草和多肉。”
“哦……”
又过一会，“什么样的多肉？好吃吗……”
岑知鱼：“……”
完了，已经意识不清了。
“多肉，植物，种的，看的，不能吃。”岑知鱼连着强调了好几个词。
陶理过了好几秒才回应，“嗯。”
想了想，岑知鱼打开阳台灯，给这里的植物们拍了张大合照。
角落里的猫草特别显眼，郁郁葱葱一片，但是左边高一截右边矮一截中间又是没被啃过的平平。
搞不懂这只猫怎么啃的。
他给陶理发了过去。
不过陶理显然没有精神去看微信信息，只是轻轻“嗯……”了两声，哼哼唧唧地，就没声了。
哦，不对，还是有的。
还有平稳的呼吸声。
在他耳边徘徊。
看了看时间，岑知鱼也没给自己增加工作量，还没工作呢就这么自觉压榨自己可不行，身体要紧。
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已经睡着了，他也拉上窗帘，关了灯。
“……”
“嘶”
倒吸一口凉气。
头皮发麻。
岑知鱼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刚才分心去观察阳台上的植物时还好，身旁还有一只小橘子，注意力不会全都集中在一处。
可现在他躺了下来，闭上了眼。
如果人脑是一个指挥所，那么总指挥现在肯定已经给身体下达了命令。
【注意注意，眼睛已闭上，增强嗅觉和听觉。】
【重复一遍，增强嗅觉和听觉！】
然后，他便闻到了床的味道，普普通通，没有香味，也不会有臭味。
接着，被放大了的，属于陶理的呼吸声萦绕耳旁。
她的睡相很好，不会打呼，不会说梦话，就只是呼吸声，一呼一吸之间——仿佛就在岑知鱼身侧。
一分钟，两分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好像过去了好久。
陶理翻了个身。
睡衣和床铺发出的摩擦声短暂地盖住呼吸，然后又平稳了下来。
“呼”
岑知鱼也翻了个身。
这人是故意打电话来折磨我的吧。
你睡着了，我睡不着啊！！
橘子大人听到动静，两条后腿用力跳上了床，就静静站在枕头旁看他。
见这人翻了一次又一次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回到往日的睡眠状态。
……
……
翌日。
工作日的闹钟叫醒陶理。
早晨。
她准时醒来，没有赖床，也没有让闹钟过五分钟再响一次。
“嗯……”
伸了个畅快的懒腰，她只觉得这一觉舒服极了，简直不像是工作日能有的睡眠质量。
窗外的鸟叫是悦耳的，住了十几年的房间仿佛也充满了新鲜感，房间外不知道在干嘛而吼叫的边牧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捡起掉在枕头旁的手机。
【通话时长:七小时二十三分钟】
并且还在通话中。
陶理听了会，岑知鱼似乎还在睡觉，那边没有多余的声音，有的只是岑知鱼平稳的呼吸。
趁这个机会，陶理挂掉电话，这才发现岑知鱼昨晚有给她发信息，是一张照片。
“给我发这个干嘛？”
她点开那张照片，很简单的一张照片，画面聚焦在阳台的几盆植物上。
看起来像是被免费的托尼老师剪过的猫草、仙人球，还有好几盆不知道具体品种的多肉。
“嗯？”
她放大照片，发现角落里有只小橘子。
喔——
原来是给我看猫。
——完全忘了自己昨晚说过什么的呆比美少女一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