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凛生气得一抹杀意从眸中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便被他压制下去。
陈凛生道：“多谢封总仗义相助，陈某定当重谢。”
封律最烦打官腔的人，他活动了下被宋棠打上绷带的手臂，敷衍道：“我帮她只是不想在我的地盘上出事，不是为了陈总的报答。”
陈娇娇欲言又止。
陈凛生尴尬道：“那自然是。”
正冷场，封律话锋一转：“倒是你，怎么在陈总这儿？”
封律抬眼皮盯着宋棠。
“啊？”这转折太突然，宋棠一时被问愣了。
宋棠封律和陈凛生面色各异。
他们三个都知道宋棠和周肆洐的关系，只有陈娇娇什么都不知道，她明显感觉到氛围不对，但又不知道哪儿不对。
“棠棠……在我哥这不行吗？”陈娇娇不解道：“再说，你跟棠棠应该不熟吧？”
按照表面上的关系，宋棠和封律根本没有生活轨迹重合线，他们两个也就一面之交，他还不至于会关心宋棠晚上住哪儿吧？
陈娇娇怎么会知道，封律作为周肆洐的好兄弟，私下里跟宋棠已经很熟了。
封律冷笑一声：“只是没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陈总，私下里却和有夫之妇共居一室。”
封律话里带刺，明显针对陈凛生。
陈凛生沉下脸色，但碍于彼此的身份，并没有发火。
陈娇娇眼见火药味十足，赶紧打圆场道：“棠棠跟周嘉澍都没领证，怎么能算有夫之妇呢？”
说完陈娇娇又急着对封律耳语道：“你快别说了，咱俩比他们好到哪儿去了……”
想到陈娇娇也是个有夫之妇，再想到自己跟她夜半出行，确实没比他俩好到哪儿去。
见陈娇娇还被蒙在鼓里，三个人心照不宣，谁都没再提这个话题。
闹腾了这么久，陈凛生只想结束这场闹剧：“时间不早了，既然来了就都留下休息吧。”
“好啊好啊，”在她哥的注视下，陈娇娇早就如坐针毡了，她扶起封律的手臂就要走……
岂料陈凛生冷喝道：“娇娇，你跟棠棠去楼上睡，封总跟我在楼下睡。”
“啊……”陈娇娇不情不愿的松开封律的手臂。
封律却道：“不用费心了，我不在这住。”
说完瞥了陈娇娇一眼，捂着受伤的手臂离开。
陈娇娇担忧的挽留道：“封少……”
“娇娇，”陈凛生目光带着警告：“夜深了，我也不想对你说教。”
陈娇娇低着头，道：“知道了。”
然后跟宋棠上楼去了。
关上灯后，陈娇娇别扭的躺在床上，问宋棠：“棠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我都跟吴非结婚了，我还把别的男人带回家……”
贱？
宋棠考虑了一下，发现自己给不出答案，她用手机打字：【我不知道。与其说贱不如说身不由己，人总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毕竟你也没有影响谁的生活……】
宋棠越说越没底气，她想到了自己。
封律最起码是单身，就算陈娇娇和他暧昧也没什么。
可她呢？周肆洐的正牌女友是柳棉，她只是活在阴沟里不能见光的老鼠。
【不过呢……】宋棠道：【人最不该做的就是精神内耗，难道你自我谴责了就能断了和封律的关系？】
陈娇娇咬唇，揪着身上的被子不好意思道：“断不了。我在吴家过得够压抑了，要是没点爱情滋润，我会疯的想杀人的。”
一想到那个人渣吴非，宋棠便沉下目光道：“迟早要让你和吴非断了关系。”
陈娇娇却没想那么多，她见宋棠并没有对她道德谴责，心情大好。
她裹了裹被子，闭上眼睛道：“断是不可能断的，拧巴在一起，我不好过，他也好过不到哪儿去，互相折磨呗。啊，我好困，想睡了……”
陈娇娇心大，说想睡，她是真睡，不一会儿宋棠便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宋棠却睡不着，她翻了个身，双臂抱怀。
心想，想断怎么会断不掉，这世上最怕的就是有心人。
与此同时，楼下房间里的陈凛生，他也没睡。
他从房间出来，走到厨房冰箱里拎了一袋子鲜肉，然后走到一处暗门前，回头看了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推开门走进地下室。
这处私宅里藏有地下室，顺着楼梯下去，隐约能听到犬类喘息的声音。
大概是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地下室里面的东西发出兴奋的雀跃声，牵动着脖子上拴着的铁链发出激烈的撞击声。
地下室的隔音很好，不担心会被二楼的宋棠听到。
陈凛生将装着生肉的袋子放在地上，看着笼子里皮毛黑亮的猛犬，然后用长长的铁夹子将一块生肉丢进去。
猛犬迅猛异常，轻易的接住肉，狼吞虎咽起来。
陈凛生神情冷漠的将剩下的肉一块块扔进去，呢喃道：“吃吧，尽情的吃，吃饱了才好做事……”
空着手从地下室出来，陈凛生回到客厅，经过走廊时，眼前一晃。
他有点懵的揉了下眼睛，再次看向窗外，这次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困出幻觉了？”陈凛生摘下眼睛，捏了捏眉心，回房睡了。
而他并没有注意到，他刚转身，身后的窗户前便再次闪过一道人影，然后飞速跃上了二楼。
在窗户被推开时，宋棠机警的坐起来，并且顺手用被子将陈娇娇掩藏起来。
宋棠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
她迅速跑到床前，一手扶着打开的窗，一手扶着墙，挡着不让外面的人进。
【你疯了？】宋棠怕吵醒陈娇娇，用手机打字时动作飞快。
周肆洐踩在窗沿上，往宋棠身侧的床上瞥了一眼：“被子里藏人了？”
宋棠：“……”
【是娇娇。】
周肆洐哼笑一声，想她也不会在被窝里藏男人。
“你跟我下去，还是我进来？”
这还用选，宋棠能让他进来才怪！
于是乎，两道人影在月光下落下。
宋棠跟周肆洐上了他的车。
到了这里，宋棠才敢爆发自己的怒气值，她用手机打字敲得屏幕噼啪响，然后歘一下杵到周肆洐面前给她看。
周肆洐侧坐着，手指歪歪的支着额头，然后故意用另一只手挪开宋棠的手机。
他奚落道：“跟哑巴吵架有个好处，我呢只需要闭上眼，就能把你气个半死。”
宋棠：“……”
他说的对！
宋棠真的要气个半死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
他大半夜不睡觉是不是神经病？
可周肆洐跟她开完玩笑后，笑容便收起了，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盯了宋棠一会儿后，周肆洐伸手将她的小脸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我这次来不想跟你吵架，”周肆洐道：“你和周嘉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周肆洐这样敏锐的人，那天在酒店，宋棠给他塞纸条时，从周嘉澍过激的反应中，周肆洐就已经意识到问题了。
而宋棠被带去审讯时，周肆洐则帮她送去了酒店被复原的监控。
这一切都在宋棠的掌握之中。
宋棠没说话。
周肆洐认为她心有犹豫，因为宋棠和他是同一种人，做事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
宋棠不会白白告诉他讯息。
周肆洐道：“你爸现在已经被送回费县看守所，我可以想办法让你探监。”
宋棠却摇头，用手机打字：【我不想知道这个。】
给周肆洐看完之后，她删掉又打了一行字：【我要知道陈凛生和吴非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个问题并不难，周肆洐道：“陈凛生和吴非的具体经过我没兴趣去查，你要是想查的话，可以查兰长会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