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为家。
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手上拎着许多精致礼盒，垂头站在一位头发花白，却神采奕奕的老人面前。
老人坐在起毛边的木凳上，对中年男子“横眉冷对”。
“哼，你还来干嘛，难道这里有你舍弃不掉的人吗？”老人对中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自从当上程家管家后，李为远再没受过气，平时哪个不对他恭恭敬敬，恨不得拿他当祖宗供着。
但听见老人的话，李为远不仅没生气，反而把头埋得更深，身上不怒而威的气势少了很多，更多的是心虚愧疚。
“妈，您别这么说，当年我也是不得已，才离开小乐和乐为的。”
老人冷笑。
“不得已，好一个不得已，你骗了小乐6年，不仅让她未婚先孕，我让她打掉孩子，你还怂恿她，让她等你！”
“结果呢！她挺着大肚子在家里傻乎乎等你，连门都不敢出！一出门就会被村里七嘴八舌的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你还骗她说等你当上程家管家，一定回来娶她！”阿奶越说越生气，“是！你确实当上了程家管家，但却娶了别的女人！”
“就因为那女人对你的前途更有帮助，能让你做程家管家做得又稳又舒服！”
“你娶了别人不要紧，却让我的小乐气急攻心，生产时难产，还得了产后抑郁，在乐为三岁时人就没了！”
阿奶浑浊的眼睛含着泪光，语气哽咽。
“可怜我的女儿，她还这么小！甚至没到三十，就离我而去！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阿奶噌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动作太大，凳子摔倒在地。
她走上前，瞪着眼皮耷拉的眼睛，用干瘪蜡黄的手指指着李远为。
“你这个没良心的，甚至连小乐的葬礼都没参加，只顾着跟你新老婆卿卿我我！”
“真应了那句话，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阿奶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身形摇摇欲坠。
李为远担心她，上前扶住她。
阿奶一把甩开他的手。
“滚！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这干干净净的衣服，我嫌膈应，怕晚上做噩梦！”
李为远没说话，默默收起手，垂首站立，等着阿奶训话，一副乖巧模样。
见他低眉顺眼，阿奶更生气了。
“少在那装模作样，我还不知道你吗，人前一副人模狗样，背后不知做了多少龌龊事。”
“呸！假正经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李为远有些听不下去了，脸色变得难看。
“您别说了，我知道我对不起小乐跟乐为，可是我不参加葬礼是有原因的啊。”
阿奶笑得嘲讽，没说话。
就算有天大的理由都没她女儿的命重要！
看阿奶没呛他，李为远脸色慢慢变好，语气渐渐柔和。
“我要是参加小乐葬礼，颜如肯定会知道，到时候对您跟乐为都没好处。”
“您知道，颜如家境不错，跟何家是亲戚，两家关系密切，何家做事一向心狠手辣，要处理您跟乐为轻而易举。”
想起什么，李为远身上的气势弱了一大截。
“颜如那个人，盛气凌人，睚眦必报，要是让她知道我去参加小乐葬礼，她肯定立刻让人刨了小乐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