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紧张，又想往自己身上靠的小模样，秦时泽很新奇，故意逗他，“你想干嘛？想占我便宜吗？”
王小山低着头，笑得很羞涩，到洗手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也不管现在的秦时泽愿不愿意，就爬进了他的被窝。
好暖和！
王小山侧身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时泽。
秦时泽双手支在身侧，望向窗外。
天色暗沉，冷风在窗外呼啸着，将窗户摇得啪啪响，树枝几乎都要被吹断了。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缩在被子里的小年轻，越发觉得屋子里温馨，先前的孤独感也消失不见了。
王小山伸出手，覆在秦时泽的手上，说：“你早点休息吧。”
秦时泽点点头，也慢慢躺了下来。
王小山往他身边挪了挪，忍不住将手放在他腰上，他腰细了好多，以前是精瘦，现在是单纯的瘦。
“伤口还疼吗？”王小山手指在他腰部滑动。
秦时泽摇了摇头。
虽说他并不排斥王小山，但也不代表他就完全的信任他。毕竟在自己的印象中，与他只见过两次面。
“你和姜定华是什么关系？”秦时泽也侧过身，打量着王小山脸上的表情。
王小山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眼神有些慌，手上也没了动作，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我想知道的更详细些。”秦时泽继续追问。
“他是我大学同系同学，我毕业后来宣沙找你，他也跟我来了。我后来才知道他喜欢我，赶都赶不走，”王小山握住秦时泽的手，提高了声线，眼神真诚地说：“但是我并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你。”
秦时泽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
王小山想到姜定华，急白了头的父母，轻轻叹了一口气。
秦时泽能问姜定华的事，想必也知道姜定华的下落。但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替姜定华求情。
“你很担心他？”秦时泽听到了叹气的声音，一睁眼看见王小山眼里十分哀伤。
“我才不担心他。他把你害成这样，他就算去死也罪有应得，”王小山声音越说越小，“只是可怜了他父母……”
“他有严重的偏执精神分裂症，他那天受了什么刺激？”秦时泽问。
王小山脸一红，不自在地往下移了移，盯着秦时泽的下巴，含糊不清的说：“还不是你，当着他的面，和我那个……”
秦时泽睁大了眼睛，重复道：“现场直播？”
“电话里头！”王小山急忙辩解，“我都说了不要，你还……”
秦时泽笑了笑。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么混蛋的事？该不会是王小山在编故事？
“唉，不说这个了，”王小山急急忙忙地转换话题，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秦时泽点点头。
“我新招了员工，前天都上岗了，我以后想在这照顾你，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我。”王小山尽量地多说话，掩饰自己的尴尬，“等你出院了，我就在家照顾你。”
“我护工在隔壁。”
“哦，伯父伯母呢？”王小山记得他每次过来，伯父伯母都在隔壁。
“他们回家了。”秦时泽回想起自己父母走时那难以言说的眼神，估计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来看他。
王小山松了一口气，胆子又大了些。舔了舔嘴唇，窝进秦时泽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前拱来拱去，和他说悄悄话。
“你先前对我说的什么？我在楼下时，你用口型说的。”
秦时泽说的是：他们被我气跑了。
但他现在并不想这样说，他捏着王小山的下巴，轻笑着逗他，“我说的是：你为什么不带我私奔？”
王小山当了真，握住他的手，急迫地问：“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出院了，我就带你走。”
秦时泽对他一挑眉，“我父母养育了我这么多年，你就这样把我拐走了？”
王小山听了他的话，惭愧地说：“也是，他们回来找不到你，一定很伤心的。”
王小山手指拨弄着他胸前的纽扣，一脸决绝地说：“那我去你家，只要伯父伯母不打死我，我就不走。”
“我这是被赖上了？”
“嗯。”王小山抬起脸，在秦时泽嘴上啄了一口。
秦时泽不太习惯，往后躲了躲。
毕竟他伤还没好，王小山也不敢太过分，只手绕到他脖子后，轻轻压着他的脑袋，又贴了上去。
秦时泽没有什么兴致做这种事，把王小山的手扯过来，翻过身去，劝道：“早点睡吧。”
王小山落寞地住了手。
秦时泽和他没那么亲热了。
难道他真的忘记和自己那些过往了吗？永远都想不起来了？那他肯定也不爱自己了吧？
没关系，那自己就再追他一次。
王小山从背后抱着他，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
早晨，主治医生来复查。
“咚咚咚~”张医生敲了三次门，王小山才醒过来。
他昨晚睡了个好觉，奇了怪了，明明是在医院，却比在家还舒服。
秦时泽已经醒了，坐在床边活动手指。
王小山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慌慌张张去开门。
张医生站在门口，看见了一张睡眼稀松的新面孔，他错愕地退后半步，看了一眼门牌，确认了一下，才重新走进来。
王小山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解释道：“这是我……我哥。”
“哦，长得可一点都不像，什么哥哥？”医生笑着打趣，让秦时泽躺在床上，检查他的身体。
王小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在床边看他们复查，没再出声。
张医生在本子上边写边说：“要经常活动，每日按时做康复训练，不然会留下残疾。”
王小山听着心里不是滋味，等医生检查完后，又拉住他细细问了一堆问题，比如注意事项和饮食要求。
“黑鱼汤愈合伤口最好，可以喝吗？”王小山认真地询问。
“嗯，可以，问完了吗？”张医生打量着王小山，“问完了，轮到我问了。秦董，到底是你什么哥哥？”
为什么张医生要揪着这个不放？难道没有血缘关系就不能照顾他吗？
王小山咬咬牙想撒个谎。
“是不是情哥哥？”张医生抢先开口。
王小山被口水呛了一口，咳得满脸通红。回望了一眼秦时泽，点了点头。
“他就是为你而受的伤吧？”张医生又问。
那天，他和一众医护人员，把秦时泽从手术室推出来时，外面确实等着一个狼狈的男孩，确实像他。
“嗯。”王小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下了头。
张医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说：“这是富兰迪教授，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王小山木然地接过来。
张医生呼了一口气，轻松地笑着说：“我终于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