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结束了，街道两旁的银杏树，被秋风一吹，落了满地的黄叶。
王小山从银行出来，打了个冷颤，这个天气出门，得穿夹克了。
今天周六，赵萌和周凌燕都在家休息。
王小山回去时，赵萌正光着膀子，穿着粉红色的花边围裙，在厨房倒腾。
他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厨房边上设计得像个吧台，旁边酒柜上，放着各种美酒。
“哟，你出去了？我还以为你没起来呐，”赵萌转过身，把一个盘子，放在台子上，“来，吃早餐。”
王小山坐在台子旁边的高凳上，低头一看，装西餐的盘子里，摆着两个黑黄的煎蛋，和一根烤肠，盘子上还摆着一双筷子。
“你这西餐不像西餐，中餐不像中餐的，”王小山笑笑，用筷子夹了一块煎蛋尝了一口，卖相不行，但吃起来还可以。
“你进步挺大呀，这都会做吃的了。”王小山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赵萌憨憨地一笑，一边解着身上的围裙，一边说，“你先吃着，我去看看我老婆。”
王小山看到他们这样甜蜜，很欣慰，但想到自己的情况，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
特别是一觉醒来，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像完整的心脏，被撕掉了一块，痛过之后，就剩下无尽的空虚。
周凌燕其实已经醒了，但腰酸得狠，侧躺在床上刷新闻。
赵萌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看见周凌燕已经醒了，笑呵呵地问：“肚子饿了吗？我做了早餐，用不用我给你端过来？”
周凌燕揉了揉酸痛的腰，慢慢坐起来，“不用了，我自己起来。”
“今天要不要去公司？”赵萌凑过来给他揉腰。
“不用。”
赵萌听了他的话，喜滋滋地往外面跑，在门边回头说：“我给你去拿衣服。”
不一会儿，赵萌就提了一套性感的女装，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
“老婆今天穿这套吧？”赵萌献宝似地把衣服，提到周凌燕面前晃。
黑色蕾丝吊带，齐臀超短牛仔裙，还有一套透视薄纱内衣。
周凌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有客人在，我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王小山又不是外人。”赵萌把蕾丝吊带从衣架上取下来，搭在周凌燕胸前比划。
周凌燕不耐烦地夺过他手里的衣服，摔在床上。
赵萌不依不饶，腆着脸坐到周凌燕背后，双手环着他，开始解他的睡衣纽扣。
“你有完没完？”周凌燕喝了他一声，推开他的手，烦闷地去了浴室。
赵萌越是这样渴求他的女装，越能证明赵萌只喜欢女性。
现在他还有几分姿色，能拴得住这个花心的人，过几年，青春不在了，赵萌还会这样围着他转吗？那时，可能再也不会忍受他的小脾气了。
赵萌见他真的发火了，也不敢再逼迫他，恹恹地收好这套女装，又给他拿来了一套休闲居家服。
周凌燕洗漱完出来，见赵萌可怜兮兮地抱着一套衣服，坐在床尾。
“老婆，别生气了，你看，穿这个成吗？”赵萌把衣服放在床边，牵起周凌燕的手，把他拉过来。
周凌燕“嗯”了一声，盯着赵萌说：“那你出去啊，我好换衣服。”
赵萌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从背后抱着他的腰，舔着他的耳垂，小声嘀咕：“你哪块皮肤我没看过，还害羞……”
周凌燕伸出手，狠狠拧着他的耳朵，把他赶了出去。
周凌燕换好了衣服，就去餐厅吃早餐。
他一下楼，就看见王小山孤零零地坐在台子边上的高凳上，埋着头心事重重的。
周凌燕进了厨房，打开了一间储物柜，扭头问王小山，“想喝点什么吗？”
王小山摇了摇头，他没什么胃口，早餐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周凌燕冲了两杯热牛奶，在王小山跟前放了一杯，自己端着一杯慢慢地喝。
他打量了一眼王小山，发现他眼下有浓浓的黑眼圈，说：“晚上喝一杯热牛奶，可以缓解失眠。”
“嗯。”王小山喝了一口牛奶，点点头。
“你们的事，我昨天听赵萌说了，事已至此，你还是要看开些。”周凌燕走出厨房，坐在王小山旁边的高凳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与人不就这样嘛。”王小山扯了扯嘴角。
看他这样落寞，周凌燕安慰道：“多往好处想想，你看，你遇到他之后，是一直往上走的 。证明这个人身上是有正能量的，他能带给你好的磁场，你们的相遇就不是失败的。”
“算是吧？”王小山点了点头，摸着裤子口袋里的那一张银行卡说：“他昨天给我的那张卡里有300万，我……”
“可以啊！有这笔巨款也不算白跟了他。”赵萌正好从后面过来，喜哈哈地拍了王小山一巴掌，打断他的话。
“说了，这是他借给我的。我也用不到这么多钱，拿在手上还有心理负担。我取了20万出来，准备把余下的先还给他。”
“你傻啊，借什么借，莫非他还找你要账不成？”赵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王小山埋着头不作声。他和赵萌观念不一样，继续争论下去没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转换了话题，“我订了明天的机票，准备去京市了。 ”
“这么快？ 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怎么不等生日过了再走？”赵萌问。
“不了，学校课程安排的很紧，我再晚几天去，都跟不上了。”王小山仰头把那杯牛奶喝完了。
赵萌挠了挠头，遗憾地说：“那就没办法了。”
*
下午，王小山去了一趟秦氏集团。
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花坛边，抬头望了一眼这栋熟悉的大楼。
它拔地而起，如同擎天柱一样，插入云霄，气势恢宏。
他曾经那样憧憬过，像憧憬他的主人一样。现在看见它，心里难免有些伤怀和失落，也不想再进去了。
其实对秦时泽也谈不上恨，毕竟秦时泽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他而已，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当初不是秦时泽，他说不定就死在那个阴暗的仓库里了，也不会有去京市学习的机会。
就正如周凌燕所说的那样，秦时泽带给他的都是积极向上的、正面的影响。
庄严从大门出来的时候，看见王小山站在公司门前的花坛边，一副落寞伤心的样子。
“小山？”庄严快速走到他的面前，微笑着问：“你来找秦董？他上午就已经走了。”
“我……我不找他，”王小山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就是想请你帮个忙，把这个转交给他。”
信封里是那张银行卡，以及20万的欠条。
“你不亲自给他？”庄严接过他的信封。
“不了，麻烦你了。”王小山和他道了别，就转身走了。
庄严身后的助理，指了指旁边的车说：“总经理，车来了，我们走吧！”
王小山听到他叫庄严“总经理”，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庄严正被助理和保镖簇拥着，上了一辆豪华的轿车，那是给秦氏集团总经理配置的座驾。
王小山冷笑一声，心里十分酸楚。
秦时泽是喜欢像庄严这种，成熟稳重又有能力的人吧？所以才会这样重视他，破格提拔他，放心地把家族企业交给他。
王小山回去的路上，左想右想不得劲。毕竟这么大一笔钱交给了别人 ，多少有些不放心，还是得给秦时泽知会一声。
于是编辑了一条微信信息，发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