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小区，围墙上层层叠叠张贴着广告，墙面斑驳有裂口，到处都是安全隐患。
秦时泽每次见这栋危房，都心有余悸。王小山居然在这里居住了五年。
王小山推开门下车，恋恋不舍地同秦时泽道别。等了一路，也没等到秦时泽的确切回复，可能他连做司机的资格也没有。
秦时泽摇下玻璃窗，说：“你到秦氏实习，就搬到员工宿舍去住，这里太危险了，以后都不要再过来了。”
王小山听了他的话，灿然一笑，嘴巴都咧到耳朵根，追问道：“是实习司机吗？”
“开车能让你学到什么？你明天先去人力资源部。”秦时泽说完，朝他挥了挥手开车走了。
后视镜里看到王小山兴高采烈，和刚刚蹲在秦氏大门口，可怜兮兮时判若两人。
对于王小山来说，他的整个人生是黑暗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而秦时泽就是他生命中的第一缕光，耀眼、温暖，充满了希望。无论这是不是海市蜃楼，都让他亦步亦趋，满心欢喜。
*
第二日，王小山早早的又来到了秦氏集团人力资源部。
他还只在门口晃了晃，里面就传来了热情的声音：“你就是秦董，引荐的王小山吧！快请进。”
王小山进去，看到的是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四十岁上下戴着金丝眼镜，黑色的西装十分得体。
“小宇你过来，带他填一下表格！随后送他去财务部。苏经理那里我已经说过了。”
听了他的话，外面的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礼貌地回道：“好的，经理。”
这个女孩正是昨日面试的副面试官。她见了王小山，眼中带着诧异，却礼貌地给王小山倒了杯水，又拿出一堆表格耐心地教王小山填写。
“就算是实习生，我们也是要留档的。”曹宇边指导他填写表格，边介绍着相关情况：“我们这里是有食堂的，在3楼，是全免费的；如果你在异地，或是交通不便，我们也会提供员工宿舍。”
“然后每月的薪酬是5000块钱，实习的话暂时没有六险一金，”她说着，见到王小山脸上露出了疑惑，便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王小山摇了摇头说：“没有问题，只是没想到还有薪酬。”
“阿，你事先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来秦氏实习啊？”
王小山摸了摸鼻子，笑了笑。他只知道这里有秦时泽。
“我住宿的话，是住在哪里？”王小山转移了话题。
“在公司大楼后面第五栋和第六栋，下午我会带你去。”
曹宇将一本厚厚的员工手册，递给了王小山说：“这是秦氏集团的员工守则，里面第7条是针对男生仪容仪表的。男性的头发不能盖住眉毛，你的就比较长了。”
“也不能戴耳钉，身上不能有纹身，你手上的纹身建议用戒指遮一下。最后我们上班是要穿工装的，下午我带你去量衣服。”
王小山十分无辜地问：“秦董不喜欢有纹身，不喜欢戴耳钉的男性吗？”
“反正这是他上任后制的新规，我猜想他应该不喜欢。”曹宇难为情地说着，收好了王小山填的表格，说：“好了，现在我带去你的实习部门——财务部。”
王小山紧跟着他，将耳朵上的耳钉卸了下来装进口袋里。
秦氏集团财务部。
冷色调的装潢低调又奢华，配上浅黄墙面和办公桌优雅温馨，桌上有绿植点缀，墙面悬挂青翠的吊篮、简约时尚的装饰画，整体又不乏整洁宽敞。
和六安凌乱逼仄的办公环境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曹宇敲了敲，财务部经理半开的办公室门，熟络的走了进去笑道：“苏姐，这是秦董安排的实习生。”
“王小山，这位是财务部部室经理，苏经理。”曹宇介绍着。
苏醒是位性感的御姐，即使穿着黑白的职业装，也掩盖不了她前凸后翘的性感身材，她烈焰红唇，大卷发梳着低马尾铺在背上，她淡淡瞥了一眼王小山说：“嗯，我知道。”
曹宇好像看出了她的不耐烦，尴尬地笑了笑，和王小山约了下午的时间，就匆匆跑了。
苏醒双手交叉在胸前，转身坐在转椅上，翘着二郎腿，撩起眼皮问王小山：“你都会些什么？”
“我以前学设计，财务方面我不会。”王小山毫不遮掩。
苏醒冷笑一声，不客气地骂道：“还真把我这当垃圾桶，什么烂东西都往我这扔。”
她起身踩着三公分的高跟鞋，往财务部办公室走。
王小山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他不喜欢苏醒的态度，但他是秦时泽引荐过来的人，如果实习的第一天就闹了事，肯定会给他惹麻烦的。
苏醒叫了一位带着耳机，瘦弱白净的男同事，说：“周凌燕，你带带他，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汇报。”
“好的，苏经理。”周凌燕站起身，礼貌地答应。
周凌燕是财务部的副经理，工作能力很强，但特立独行，人异常冷淡。
苏醒走后，周凌燕将他对桌的一台电脑开了机，对王小山说：“你就坐这吧！这台电脑是以前统计员的。平时我们用的多的也就Excel表格和word文档。这些你应该会吧！”
“哦，会吧。”王小山知道这两个表格，有一次他还帮客户做过工资条。
“嗯，那好，现在这里有10个表格你合一下。然后在数据库中，把身份证号匹配出来。”周凌燕说着，啪啪啪地又在键盘上敲了几下，随后又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
王小山听得一头雾水，想问清楚，但周凌燕已经把耳机戴上了。王小山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没有办法，王小山支着身子敲了敲他的桌子，大声说：“我不知道那些表在哪里。”
周凌燕皱了皱眉，又等了几分钟，才不情不愿地摘下耳机走过来，在他电脑屏幕底端点了几下，弹出一个对话框，板着脸说道：“这不在这嘛，但凡是睁着眼睛看一下，都会知道吧！”
王小山咬了咬牙，恨不得扇他两耳光。这他妈第一次用这台电脑，又是第一次用这种软件，鬼他妈知道在哪个地方？
“那数据库在哪？”王小山追问。
“这不在这吗？这么大的数据库三个字你看不见呐！”周凌燕将鼠标点得啪啪响。
王小山嘴巴里都咬出了血腥味，财务室很大，里面大概有10来个人，各自的区域离得很远，这个区域里就他和周凌燕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