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萌他们走后，屋子里就安静起来。王小山神经紧绷，却又激动不已。
秦时泽左右打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猜想着监控设备会藏在哪里 ，开口寒暄：“上次摔的伤好了吗？”
“那点小伤早好了。”王小山下意识的抚摸着胳膊上结疤的口子。
秦时泽见他撩起的短袖还有一块粉红色的疤痕，神情严肃地说：“得用去疤的药，改日我让庄严给你送来。”
毕竟是为了送他生日礼物，才受的伤，无论这是六安的人情，还是王小山的人情，他都欠下了。
“其实不用麻烦的。”王小山嘀咕着，心里却暗自开心，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指了指厨房说：“我去切点水果。”
不一会儿，王小山就端着一个果盘走了出来，斗着胆子坐到了秦时泽的旁边。
赵萌刚一出门，就发微信提醒他“记得正事”。他所谓的正事，是为六安招标攀关系。
可王小山酝酿半天也开不了口。求人的人，一旦说出了口，不管成不成，都矮人一等，他不想在秦时泽面前，地位变得更低下。
秦时泽双肘支在桌沿上，正在看手机。
王小山盯着他骨感有力的手，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在悬崖边拥抱秦时泽的场景。对秦时泽身体的渴望更强烈了，连呼吸都开始沉重起来。
王小山用牙签戳了一块西瓜递给秦时泽，偷瞄了一眼秦时泽紧闭的薄唇，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角说：“尝尝吧！”
秦时泽放下手机接过他手中的牙签，顺势扫了王小山一眼。王小山皮肤白皙通透，眼睛深邃有神，眼尾上扬，眉目含情，非常撩人。
两人对视的瞬间，王小山迅速低下了头。在他心中秦时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而他只是社会底层的小社畜，深深的自卑让他的神志渐渐清醒。
秦时泽这朵高岭之花不是他能触碰的，他若守不住底线，只会让秦时泽厌恶他。王小山忍住想往秦时泽身边靠的冲动，往旁边挪开了半寸。
秦时泽一直在等待王小山出招，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有些不耐地盯着王小山问：“你先前不是挺能说的？现在倒安静了。”
王小山：……
王小山满脑子疑惑，他先前说什么了？
秦时泽尝了一口西瓜，又静坐了5分钟，依然不见王小山有什么动作，心中竟有一些失落，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站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你了。谢谢你的款待。”
“哦。”王小山慌忙跟着起身，要送他。
“不必了。”秦时泽脸上露出怒色。
王小山摸不着头脑，他刚才小心翼翼，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秦时泽？
王小山关上门，松了一口气，但心下戚戚，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和秦时泽毫无进展。
*
晚上赵萌回来，围着王小山逼逼个没完。
“怎么样进展如何？招标的事搞定了吗？”
“真没想到，他堂堂秦氏总裁，居然是我兄弟的媳妇儿。真体面！”
王小山躺在床上，伸腿踹了他一脚，恶狠狠的骂道：“少他妈管我的事，别到外面瞎说，他还不是我媳妇儿。”
“诶，那你备注……”
“我备注他是我媳妇犯法吗？我就想、我就喜欢怎么了？”王小山激动地坐了起来，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他的备注，你偷看我手机？他来我们家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赵萌避开他的眼神，望向头上缺了一块的吊顶。
王小山捕捉到他躲闪的眼神，威胁着：“最好不是你，要让我知道是你捣的鬼，我扒了你的皮！”
赵萌在这炎炎夏日，居然感到一股子凉意。
*
赵萌的嘴就是个行走的大喇叭。秦时泽来王小山家里吃饭的事，经过他的添油加醋，广泛宣传。公司都认定了王小山是秦时泽的小情人。
马世贵认为招标的事十拿九稳，每日都笑呵呵的，合不拢嘴。对王小山更是毕恭毕敬，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他，稍微麻烦一点的活都不再派给他。
王小山一则懒得解释，乐得自在；二则，每日听着他与秦时泽的谣言，心里暗爽。反正得不到，意淫一下又不犯法。
但招标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王小山代表六安去秦氏集团招标。
本次招标是在秦氏集团本部的大型会议室举行，来的都是本市鼎鼎有名的大型设计公司。
王小山扫了一眼会场的成员，皆是笔挺的正装，只有他穿着随意，普通的白t恤和蓝色牛仔裤，在这里像个异类。
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眼神，让他十分不适。
坐在王小山旁边的，是一位满头发胶的年轻男人，他很热情地做了自我介绍，开始和王小山搭话。
“帅哥，你哪个公司的？”陈勇向王小山挑了挑眉。
“六安。”
王小山见男人一脸疑惑的样子，不卑不亢地说：“不是什么大公司，没听说过很正常！”
陈勇扑哧一笑，掩饰起脸上的不屑，很自信地介绍道：“我是尚雅的。”
尚雅设计有限公司，是本市数一数二的设计公司。难怪此人，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去年，你们尚雅也参加招标会了吧？”王小山嘴角噙笑瞟了他一眼，记得去年的招标名单中并不是尚雅。
“嗯，去年我们公司换了董事，没重视招标会的事，结果被文川公司钻了空子，”陈勇右手食指戴着一个银指环，有节奏地叩着桌子，胸有成竹地说：“今年，高层十分重视这次招标会，这次谁也钻不了空子了。”
同为竞争者，把话说的如此绝对，实在不尊重人。王小山敷衍地“哦”了一声，将目光放在了主席台上，不想再同他搭话。
“毕竟我们在人脉、资源、资金各方面都占有优势。”陈勇向他靠了靠，继续夸夸其谈。
陈勇见王小山清秀帅气，个性却桀骜不驯，十分有趣，向王小山身边凑了凑，举着手机屏幕上的微信二维码说：“我看我们俩挺有缘的，加个微信吧！”
王小山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冷冷地回道：“不好意思，我没看出有什么缘分。”
陈勇讪讪地收回手机，心里暗骂：什么狗屁六安公司，拽什么拽？！
主办方开了一次简短的会议，宣布了招标的形式和规则。
随后各公司代表，依次去主席台解说策划和设计方案。
王小山听着各大公司的设计方案，也不过尔尔。甚至连陈勇代表的尚雅，除了仅仅符合要求之外，并没有任何创新。
王小山的设计不仅符合秦氏集团的要求：实用、环保、美观、让体验者感受到爱和温暖，而且很有创意。
但他从未参加过这种招标会，也从未在公开场合，从未如此郑重的介绍自己的设计方案，上了台虽然不卑不亢，一字一句地说着，但并不流畅。没有其他竞争者，那样锦上添花的口才。
“你们六安的设计方案，参考了哪些数据？”说话的是这次招标的负责人吴金云，他随意翻着王小山的企划书问道：“如果不够了解市场，所谓的创新只是花拳绣腿。”
王小山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一下子被他问懵了。为什么只有他遇到这样刁钻的问题？
王小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解说道：“我们参考了秦氏集团近5年的历史数据，在客户的把握上……”
“现在是科技的社会，一切都是向前看。历史数据只能做借鉴，而不是参考的依据！”吴金云面色严峻，打断王小山的发言，语气也不善。
其他四位评审委员，本来很看好六安的设计，但吴总明显是对六安不满，问的问题也格外刁钻，他们都是圆滑的人，不会为了公正而得罪领导，打出来的分数都比实际分数低5分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