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晚餐
川上真芽落座后，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便微微欠身，开口做自我介绍，说自己姓川上，刚来警视厅任职。
说话得体，用语也比较规矩，倒是不像外表那么冷漠。
“既然到齐了，那就开始上菜吧。”坂本点点头，唤来侍者，点了菜。
他们先点了冷盘和汤。
主菜坂本要了烤鸭，直美点了一份红酒烩牛肉，雨宫树要了普罗旺斯鱼汤，川上真芽则点了一份料理鼠王——这并不是老鼠肉什么的，而是用西红柿、茄子等各种蔬菜搅拌在一起形成的沙拉样的菜式。
菜上得很慢，直美和川上真芽坐在一起、小声交谈着什么，她俩并不认识，但借着饭局很快熟络了起来。
坂本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喝了一口，见雨宫树仍不时看着对面的川上真芽，便附在他耳边悄声调侃了一句：
“怎么，对川上小姐有感觉？”
雨宫树愣了愣，随后摇摇头：“不是。”
“看你的表情......是之前见过？”坂本又问。
“嗯。”雨宫树点头。不仅见过，还见过不止一次呢！
不过，他熟知的那个川上真芽并不是眼前这副样子。她的头发是鸦黑色的，虽然有时候乱糟糟的会炸毛。
她从来不穿西装，时常穿t恤衫和运动裤，像个学生。
她话很多，憋不住两分钟就要找人聊天谈话，即使不说话的时候也会东张西望数地上的砖有几块，而不是像面前这人冰山一般地坐着、且脸上毫无波澜。
这女人绝不是川上真芽......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川上真芽。
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雨宫树忽然想到了一件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
那天他应邀去川上真芽位于练马区的事务所，在沙发上醒来后的川上却变了个模样，不仅不认识他还对他大打出手。
那天的川上，不论是眼神还是神态，都和眼前这位相差无几。
“噢，原来如此。”坂本将冷盘蔬菜切成小块，用叉子送进嘴里，“我还打算介绍你俩认识来着。”
“你一早就知道来的人是她？”雨宫树悄声说。
“那当然，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邀请来吃饭。”
说着，坂本挂上微笑，举起酒杯向川上真芽所在的方向扬了扬：“川上小姐，菜还吃得习惯？”
“很美味。”川上真芽声音沉静地说，“很荣幸能受到您父亲的邀请。”
这时门开了，侍者送菜进来。
坂本用刀切开面前的烤鸭，再用叉子叉住送进嘴里，嚼了嚼之后又喝一口葡萄酒。
直美对新认识的朋友很感兴趣，一直在为她介绍各种菜品。这场聚会俨然变成了女人之间的交流会，男人们根本插不上嘴。
“川上你有心仪的对象么？”直美问道。
“没有。”川上真芽话语简短。
“那，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一个？保证帅气温柔！”直美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喜欢给人做媒了？”坂本说。
“要你管。”直美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川上真芽没有言语，反而抬眼望了望雨宫树，又看回直美，那表情像是在说，你给我介绍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可别误会......不是雨宫君。”直美笑着说，“雨宫君虽然也对得起帅气温柔这几个字，但人家恐怕是有心上人的！”
“没有恐怕，对吧，雨宫？”坂本难得也笑了。
雨宫树默默吃饭，并没有应答。
“我要介绍的是我的一位学弟，是个好孩子，人也帅气。下次领他来见一面，保证你一见钟情。”直美说。
“谢谢......”川上真芽盯着她认真说道，随后摇摇头，“但是我并没有谈恋爱的心思，一丝一毫都没有。”
“那好。”直美莞尔一笑，“以后要是变了想法，尽管来找我就是。”
随后，他们默默吃了会儿饭。雨宫树和坂本都把面前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直美的牛排吃了大半，剩下的叫来侍者打包好。
川上真芽则仍默默吃着沙拉，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像是在完成什么艺术作品那样细致。
暗自观察的过程中，雨宫树想起了川上真芽吃杯面的场景，从她把杯面端在手上到喝完最后一口汤，这其中的时间恐怕不超过一分钟。
侍者撤去盘子后，又端上来饭后甜点、茶和咖啡。
吃完后，坂本付了帐，几个人一同走出餐厅。
漫长的街道沉浸在月光中，街上车来车往。
坂本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由直美代劳。
坂本跃上副驾位置，直美则打开驾驶位的门，然后回过头朝雨宫树和川上真芽说道：
“快上来，送你们一程。”
他俩不约而同地摇头。
雨宫树笑着摆手说不用：“不顺路......我坐电车回去就好。”
川上真芽也是同样的意思。
“那好，雨宫，川上，回去的路上小心点。”直美点点头，上车关门，发动小轿车，汇进庞杂的车流中，消失不见。
雨宫树收回目光，扭头去看川上真芽，本想问问对方要怎么回去，却看见她挥手叫住一辆出租车，上了车，没有丝毫打招呼的意思便走了。
雨宫树一人站在风中，他愣了一会儿，也迈步走向电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