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月话音刚落，沈翰飞心中骤然生出莫大恐惧。
“杀你的人，可是你自己。”
这句话不停在他脑中回荡，可是慕初月的背影却离他越来越远。
恐惧却并不会因此褪却，沈翰飞不止一次切身体会到慕初月从来不是说大话的人。
带着莫大的疑惑以及难以掩盖的惶恐，终于，他得到了答案。
脑海中蓦地出现一个强大的意念，告诉他，杀了自己。
随即沈翰飞震撼地睁大了眼。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慢慢地握紧怀中的两支毒箭，毒液在日光下反射着晶莹绿光。
箭头所指，正对着他左心位置！
“不！”沈翰飞的意识在脑海深处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他竭尽全力去阻止，却止不住手上的动作。
他的眼随着箭头而移动；
他的心渐渐被寒冷掩埋。
“噗。”
毒箭刺破胸膛直穿心脏的声音，原来如此细微，细微到沈翰飞快要听不见。
瞳孔骤然放大，沈翰飞视线里的一切被迷雾笼罩，越来越模糊。
直到黑暗将他完全吞噬的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血液在毒素作用下极端的沸腾。
然后，归于平静。
他直到死去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后悔，什么人是绝对不能惹的。
不远处，一丈雪也结束了单方面的屠杀，五十余人尽数倒下，再寻不到半点生机。
四阶魔兽早已有了独立的神智，又被东门思怡精心饲养，自不会像嗜炎兽那样对人类血肉产生兴趣。
虽说这些人类修炼者的尸身对它而言，的确能够快速带来庞大的能量。
可一旦丧失了原本的兽性，本该嗜血的魔兽自然会被驯化为力图讨主人欢心乖巧的宠物。
只见它三人高的巨大躯体，缩水般的快速缩小，最终回归原样。
“吼！”
一丈雪吼叫一声，几个跳跃，便从百步之外闪回到东门思怡身侧。
“乖，回到宗门以后姐姐赏你肉吃。”
绿裙轻飘，东门思怡眉心标记再次亮起，巨大的魔兽凭空消失，已然被她收回到契约空间内。
沈翰飞的死，没有在她心里引起一丝波动。
她本就讨厌这家伙，顶着宗门长老儿子的身份胡作非为，更是对她多番挑逗，实在恶心。
不过她有些担心，一月时间结束之后，沈长老痛失爱子不知道会做出何种疯狂之事。
“初月，沈长老那边……”
“秘境自成一方天地，于外界两相隔绝，他可没本事得知这里的情况。”
慕初月走到尉迟景善身边，向他嘴里硬塞进一枚丹丸，轻笑道：“更何况，这里还有个荒越皇室的闯入者。”
“妙！到时候我们只管将所有事情推到他身上就可以了。”
东门思怡拍手叫好，语气上扬，方才的担忧瞬间散于无形：“得让这家伙付出点代价！”
“老大不愧是老大，这狡猾，有谁比得上？”
钱承阳一边夸赞，一边出脚将沈翰飞踹翻过身，在他身上摸索一阵，只掏出个空间袋来，暗暗撇嘴，顺手揣进衣兜，嘀咕道。
“切，这家伙竟也这么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