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流言
就在襄妃倒下的那块大石旁，燕昭寒看到一个宫女跪在那里烧着纸钱，嘴里念叨着什么。下意识地靠近了一些，他听清了宫女口中说的话。
“襄妃娘娘，对不起，不是奴婢不去跟皇上说奴婢那天看到的，可是对方是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不敢去，您好好安息吧，皇后娘娘已经被皇上打入冷宫了，您很快就能伸冤了。”
宫女的话让燕昭寒的心再一次紧了起来，难道他真的看错了萧瑾岚，襄妃真的是她杀的。
从暗处走了出来，燕昭寒走到宫女身后，冷冷地开口道：“把你那天看到的跟朕一字一句说清楚。”
燕昭寒的声音让宫女猛地转过头来，脸色瞬间惨白，整个身子因为恐惧而抖得厉害。
“皇上饶命，皇……皇上饶命，奴婢……奴婢该死。”
“朕再说一次，把你那天看到的全部说给朕听，如有一句隐瞒，朕立即摘了你的脑袋。”燕昭寒的眼里带着几分杀气，宫女的话让他对萧瑾岚越发绝望起来。
“是，是，奴婢……奴婢一定照实说。”宫女一个劲地跪在燕昭寒面前磕头。
“快说。”
“那……那天，奴婢去找襄妃娘娘，就在不远处，奴婢看到皇后娘娘拿着那天那块大石头往襄妃娘娘的后脑砸了下去，当时襄妃娘娘头上出了好多血，奴婢吓懵了，只看到皇后娘娘丢下襄妃娘娘走了，可是过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抱着襄妃娘娘说着什么，后来……后来奴婢就看到皇上跟侍卫都过来了，奴婢怕得罪皇后娘娘，就一直不敢说出来，皇……皇上，奴婢该死，求您恕罪。”宫女吓得直磕头，心里暗叹自己倒霉，皇后杀襄妃的事情，怎么就刚好被她给撞见了。
“你亲眼看到砸向襄妃的那个人是皇后？”带着最后那点希望，燕昭寒开口问道。
“回皇上，奴婢没有看到皇后娘娘的正面，可是她穿的那件衣服奴婢认得，那就是皇后娘娘当天穿的衣服。皇上，奴婢不敢妄言，请皇上恕罪。”
宫女的话让燕昭寒彻底愣住了，如果说咏芯陷害她，那么这个宫女呢？她跟她无冤无仇，况且她还是个皇后，这个宫女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皇后按这样的罪名，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了？
“好了，你下去吧。”无力地挥了挥手，燕昭寒的脚下有点不稳。
眼眶微微泛红，瑾岚，为什么要让朕对你这样失望，你知道朕多么希望这一切不是你做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是你做的，你告诉朕，一个跟你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值得你为了他杀人？
朕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想到这，燕昭寒的眼角湿润了，滑到嘴边，他尝到了一丝咸咸的味道。
“小姐，这把匕首害您被打入冷宫了，您还拿着它干嘛啦。”
萧瑾岚抬眼，看了绿儿一眼，笑了笑，对着她摇了摇头，“你错了，害我被打入冷宫的不是这把匕首，而是燕昭寒对我的不信任。”
“小姐……”
“绿儿，现在知道小姐为什么不要当皇后了吗？”萧瑾岚一挑眉，眼里没有怨，没有恨，过多的只是一种释然。
看着萧瑾岚，绿儿沉重地点了点头，现在她明白了，皇后的位子真的不好做，想要坐这个位子的人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难怪小姐千方百计想着出宫，她这个人太善良，太单纯，根本就不适合这后宫的争斗，无硝烟的战场比真实的战场更加来的恐怖。
萧瑾岚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匕首发起呆来。
拔出匕首，她在石桌上无聊地刻着几行字，当她刻完之后才发现，这句话正是之前自己在纸上写下的那两句话——红纱帐，龙涎香，多少红颜泪，葬送深宫墙。
看着这几句话，萧瑾岚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她一直担心着自己总有一天会有这样的下场，最后，她真的等到了。
“红纱帐，龙涎香，多少红颜泪，葬送深宫墙？”绿儿看着桌子上的两行字念了出来，看了萧瑾岚一眼，绿儿淡淡地问到：“小姐是在想皇上吗？”
想皇上？绿儿的话让萧瑾岚的心猛地一沉。
想他吗？其实，说不想那是骗人的。习惯了他睡在枕边的日子，那种安心早就让她对他依赖不已，在冷宫这段时间，每晚被那个熟悉的噩梦惊醒，身边又没有他在，那种锥心的疼痛跟恐惧会让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什么，萧瑾岚没有回答绿儿的问题，而是静静地看着远方发起呆来。
“萧瑾岚。”冷宫门口响起了罹烬的声音，将萧瑾岚的思绪拉了回来。
见是罹烬，萧瑾岚只是对着他笑了笑，倒是没有多大反感，反而绿儿见了罹烬，眉头皱得很紧。
都是这个六皇子害了她家小姐，他怎么也不避嫌，特地跑到冷宫来，要是传出去，又不知道有什么对小姐不利的流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