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腆着脸借粮
片刻的迟疑，唐筠霖自发自觉的在唐宁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唐仲业和唐婉茹紧随其后，在他旁边依次落座。
早就泡好热茶的白芍和茯苓，端着托盘顺次从厅外进来，姿态恭敬地将茶盏放到三人旁边的茶几上。
待上完了茶，两人便退到一旁候着，低眉垂首双手交叠在腹前，无论举止仪态，比之世家大族府上当差的婢女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人挑不出半分的错处。
在来县衙之前，唐筠霖已将见到唐宁之后要说的话在心里演练了数遍，可经历了方才的事，他心底忽的生出些愧疚，觉得愧对唐宁的生母，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便只能借着喝茶的幌子，在心里重新酝酿了一番措辞，随后才道：“唐姑娘，我今日前来，是想问你借点东西。”
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比之刚才在廊下质问唐宁时的疾言厉色，都足以称得上温和宽厚，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辈在同家中晚辈闲话家常。
唐宁对他三百六十度转变的态度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但听闻他是想借东西，唐宁扬了扬眉，放下茶盏抬起头来，目光里透着询问。
“唐大人想借什么？银子吗？若唐大人真是为借银子而来，那唐大人可能借错人了，我现在是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
唐宁说的是实话，她当初做唇脂攒下的家当，都留在了寨子里，并未带出来，她现在当真一两银子也掏不出来。
想到银子，她不免想到她已经很久没有进账了，这种长期无钱入账的感觉她实在不喜得很，她得想办法尽快挣钱才是。
不说多了，便是每日能有个三两五两进账也是好的。
唐宁琢磨着，或许她可以把出售香皂的事提上日程。
正好现在每日都有花生油产出，拿出少许花生油来做香皂，并不会影响各地驻军的日常用油。
就算每天只做个两块三块，一个月下来也能有几十块香皂，换成银子至少也能有上百两的盈利。
在非常时期，每月能挣这么多银子，已经不算少了。
孰料唐筠霖却道：“我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借财，而是想问唐姑娘借些米粮和菜。”
米粮和菜？
凤眸闪了闪，唐宁重新端起一旁的茶盏，嘴角弧度意味不明。
“唐大人是在说笑吧？从来只听问人借财，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听说问人借粮借菜的。”
唐筠霖也知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毕竟如今的他与唐宁立场不同，代表不同的阵营。
可眼下的巴山除了士兵一个商贩也没有，无人卖粮更无人卖油卖菜，而他们早前准备的干粮在昨夜便已吃完，若是不找唐宁借，他们就只能饿死异乡。
为了所有人能活着回去，他只能腆着脸来找唐宁借粮。
至于劝说唐宁归顺朝廷一事，他今日并不打算提及，来日方长，往后再慢慢说也不迟。
“是有些唐突，可如今城中没有商贩卖粮，我们实在是无计可施，这才不得不来求唐姑娘，还望唐姑娘看在你我曾经俱是东阳子民的份上，能借一些粮给我们。”
“我若是不借呢？”唐宁抬头，似笑非笑，“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