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孩子一个多月
她看一眼擎风易。
擎风易桃花眼眯着，眼尾挑得分外高，显然也注意到了莫候林的微表情。
“莫先生最好如实道出来，否则会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你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我女儿都去世了二十多年，为什么还把我带过来！”
“据我们查到，莫先生当年就在那辆车祸车上，亲眼见证了自己女婿和女儿的死。”
“明明在车上，却选择离开，连女儿的尸体都不去认领，这要深查起来……”
顾润惊讶地朝擎风易看去，没想到他会查到这么多。
而莫候林嘴唇陡然一阵抖，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
祁老也是阅人无数的，看莫候林这样子，就猜到莫候林必然心虚害怕，一个踉跄后揪紧了他的领子，“说，你到底对他们两个做了什么！”
祁老不曾这么激动过。
此时他两只手拧紧莫候林的领子，手臂绷到极致紧，像两把铁钳子。
眼底，涌出汹涌的怒意。
目眦尽裂！
那头灰白的发更是根根竖起。
顾润和管家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擎风易虽然没有他们这么意外，但也微微皱了眉。
顾润想去拉他，擎风易拦住。
莫候林大概也被祁老这样子给吓到，不停地叫：“我能对他们做什么？车祸又不是我设计的，我也不想他们死！”
“我探了他们的气，全都当场死亡。他们当时刚刚买了房买了车，还欠那么多银行贷款，我要认了尸，那些账就得我来还！”
“我哪来的钱！”
“所以你就抱着孩子跑了？”擎风易问。
莫候林闭了嘴。
默认。
“孩子呢？现在在哪里？”祁老比之刚刚更激动了。
他的孙子啊，盼了二十多年的孙子马上就要有下落，怎么能不激动？
想着能见到自己的孙子，祁老的眼睛再一次被泪水迷住。
莫候林支吾着，却不能开口。
擎风易心事重重地看一眼祁老，才问：“卖了？”
莫候林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显然，擎风易又一次说对了。
“我那么大年纪，又没老婆，拿什么养活一个一个来月的小孩子？有人给介绍了个收孩子的，我就……就……我也是逼不得已！”
“你！”
祁老听说他把亲孙子给卖了，激动得就要扬拳。
擎风易比他快一步，一拳打在莫候林脸上。
莫候林被打得趔趄朝后跌去。
跌倒时，衣服还落在祁老手里，这么一阵拉扯，衣服扣子全部给扯掉，狼狈不堪地跌在地上。
“祁老。”顾润担忧地去扶祁老。
祁老不停地喘气，表情悲伤凄凉，嘴唇抖个不停。
要不是顾润和酒店管家扶住，怕人也跌了下去。
擎风易揪起地上的莫候林，“人卖到哪里去了？”
莫候林被那一拳打得脸高高肿起，没有人样，听擎风易问，不停摇头，“我哪里知道。那些买孩子的肯定不会让我们知道孩子的下落。”
看擎风易动了一下，以为又要打自己，吓得忙捂了头，“我可没有撒谎，这话千真万确！”
“当初这孩子要没卖掉，在我手上也活不下去，我这也是为他好。”
“为什么不把孩子送回给他的爷爷？”
“这……就一个拖油瓶，我哪里知道爷爷会要？再者说，我女儿说他们这是第一次回家，还说那男的跟父亲分开了好多年，感情不好。父子感情不好，肯定也不待见孙辈不是？”
“你连试都没试过，又如何知道我不待见自己孙子？”祁老问着，更多的是在恨自己。
要是早点去找儿子，早点跟儿子和解，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擎风易的眉头也拧得死紧。
看祁老这么悲伤，唇一味抿着。
“孙……孙子？”莫候林却明显一愣。
顾润虽然心思也很复杂，却还是朝他看一眼，“不是孙子？”
“是孙子，是孙子。”莫候林反应迅速地点头。
尽管他点头速度很快，顾润心里还是撒下一团疑云。
不过考虑到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只道：“是谁介绍你给那个卖孩子的人的？买你孩子的人身上有什么特征。”
莫候林缩着脑袋摇头，“带我去的是个老牌友，当时咱们跟买家见面时隔着一面屏风。”
“那人看孩子，就叫这牌友抱过去。给钱，也让牌友转交。长什么样，我真不知道。”
“你牌友呢？”
“早死了。”莫候林道，“前几年打大了，欠了好多钱，一时害怕，跳楼了。”
“他家人呢？”
“他就是个老光棍，哪有家人啊。”
顾润凝视着莫候林。
莫候林腿瑟缩个不停，几乎跪下来，“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不是挺厉害吗？连我当年就在车上，抱走孩子的事都能查清楚，自然也能查到这些啊。”
他的眼神惊颤恐惧，不像在说谎。
所以，线索还是断了？
虽然知道事过二十年追查起来不容易，可从离真相一步之遥突然变成了彻底的未解之谜，任谁都受不了。
祁老控制不住，哭得老泪纵横，甚至因此引发心脏病。
酒店管家立刻叫来医生为他施救。
顾润和擎风易一起将人扶到床上。
医生火速赶到，迅速为他施行救治。
老人家心脏病多年，身上有药，医生喂了几粒后又给打了镇定剂。
祁老很快睡了过去。
看到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时满头灰发，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顾润心情复杂，无声抿紧了唇。
擎风易也浓眉紧锁，好久才道：“先到外面等等吧。”
的确不宜全都呆在祁老房间，顾润跟着退出来。
莫候林还在。
看到擎风易，有如见到鬼魅，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我真的什么都交待了，别、别再对我动手。”
擎风易瞪了他一眼，顾润也出声道：“暂时放过他吧，想来祁老也不想伤害他。”
好歹是儿子喜欢的人儿的父亲，他应该下不来手。
擎风易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嗯一声，“先把他送回去！”
莫候林被送走。
屋里，擎风易和顾润相向而站。
两人的心情都因为消息的中断而低落，再没有开玩笑。
“两位喝点茶吧。”酒店管家体贴地为二人奉上茶水。
此事关乎于祁老的私事，除了酒店管家，没有其他员工。
“谢谢。”顾润捧起茶喝了一口。
这才来看擎风易：“你是怎么查到莫候林也在那辆车上，还带走了孩子的？”
这件事连警察都没有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