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捏碎龙脉，天帝往事
“咳咳，荒大哥，”林逸开口道，“这龙脉据说关乎神州气运，镇压邪祟魑魅，域外邪魔，你要是把它给吃了，这……”
林逸自认为不是什么滥好人，但如果这龙脉真的关乎神州气运，华夏命脉，他还真不能破坏。
不做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但也绝对不当祸及普通黎民百姓的大魔头，持中平衡，这是林逸的原则。
荒天帝望了林逸一眼：“谁告诉你，这龙脉关乎神州气运，能镇压邪魅的？”
林逸一愣：“难道不是吗？”
“林兄弟，”荒天帝的脸色严肃起来，他正式道，“本帝且问你，你对这片土地有归属感吗？”
林逸一愣，点了点头。
他体内流着的是这个世界的血，穿越而来的灵魂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华夏后裔的灵魂，因此他对这片土地还是很有归属感的。
荒天帝又问道：“若那所谓的邪魔入侵你的家园，你愿意为这个世界殊死战斗吗？”
这……
林逸犹豫了，坦白说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自己不是什么所谓的大侠，更不是那些好人没好报的英雄，拯救世界慷慨就义的事情，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荒天帝笑了：“犹豫了？”
“曾几何时，有一位老者也这样问过我，”荒天帝平静道，“他问，如果我们的世界被入侵了，我愿不愿意浴血而战，死而后已。”
荒天帝的声音振聋发聩，带着一股莫名的感染力，让林逸仿佛跟随他回到那个阴阳交战、神尸如雨的乱古时期。
“当时，有很多人慷慨激昂、信誓旦旦地长篇大论，豪言宣誓。”
“但我跟现在的你一样，我也犹豫了。因为那时候的我并不想当什么英雄，我只想陪伴着我的家人，过上平静的生活。”
“当时的我并不确定，如果战争真的来临，我会不会真的愿意鏖战至死。”
荒天帝虽然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并不想当英雄，但林逸很清楚，他最终还是走上了战场，而且奔走在战场的最前方，一直杀到乾坤翻覆，日月失辉。
甚至，在无尽的战斗之中，荒天帝的朋友、亲人甚至爱侣都一个个地逝去了，最终他独断万古，孤战天下。
他为故土，付出了太多太多！
“后来，战争开始，铺天盖地的敌人越界而来，他们的强大远远地超过我们的想象。”
“曾经慷慨激昂的那些人中，有很多战死，还有很多背叛了。”
“那些叛徒曾经站在九天之巅，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信誓旦旦地立下军令状，但是当异界大军破界而来之时，他们却最先背叛，成为了那些敌人的马前卒，对同胞挥动屠刀。”
林逸明白，荒天帝在讲述他自己的故事，这也是他记忆之中无法忘却的执念。
“我原以为自己来自凡土下界，对浩浩九天没有什么归属感，不会为其血战，想法便如现在的你一样。”
“但是，当敌人虐杀你同胞的时候，当敌人踩在你亲人身上的时候，当你的家园被战火毁灭的时候，你能忍受这屈辱的火焰，苟且偷生吗？”
荒天帝的话带着滔滔怒意，仿佛一团火焰，让林逸浑身一震，仿佛跟荒天帝起了共鸣，眼前一阵兵戈交错，神哭魔泣，天崩星陨的景象。
“我能感受到你灵魂深处的骄傲，”荒天帝微微一笑，满含深意地望了林逸一眼，道，“我也相信，若那一天到来，你会出手。”
林逸收敛心神，将自己脑海之中的那一阵阵悸动压了下去，喃喃自语：“这……这与龙脉有什么关系？”
荒天帝继续道：“你还是不明白，龙脉重要吗？”
林逸一愣，不明所以。
“是龙脉更硬，还是你的脊梁更硬？”
林逸一愣，只感觉心中一阵震颤，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一股热流直冲他脑域之中，让他原本还有些松散的剑意，都凝练了许多。
荒天帝继续道：“若域外真有邪魔，区区一根龙脉能挡得住吗？”
“是龙脉维系着这个世界的气运，还是血肉之中不屈的灵魂，扭转所谓的命运？”
“故土的和平，是靠所谓的气运勉力维持，还是靠众志成城，不灭的战意誓死守护？”
不知为何，当荒天帝说出这一句句话的时候，林逸心底那原本平息的悸动再度升起，而且愈发强烈。
他仿佛看到漫天神魔在泣血而战，一道道身影横亘宇宙苍穹之中，犹如开天辟地的巨人一般，傲然屹立在战场的最前沿，浴血而战。
一面染血的旗帜在混沌中随风飘扬，战鼓如雷，斧钺斩落一片片星辰，有敌人被战剑粉碎，化为虚无，也有英雄的尸骸被收敛在破裂的战鼓之中，以鼓为棺，裹尸而还。
“故土的未来，不是依靠虚无缥缈的气运来决定的，若真要定气运，那么……”
“气运不应该是龙脉，而是你我心中的执念、鲜血的殷红，以及那皮肉之下的铮铮铁骨。”
一语罢，荒天帝已然将龙脉握在手中，第二次发问：“龙脉，硬吗？”
砰！
“龙脉不硬！”
荒天帝攥紧拳头，三尺长的龙脉瞬间粉碎，化为无尽赤金色气体，其中隐隐有神龙吟啸、佛陀诵经之声响彻不觉，似有龙佛复生。
那无尽龙脉之气想要逃离，然而荒天帝掌中若有一方囚笼，将那团龙脉之气稳稳地攥在掌心，让其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若龙脉真能决定一方气运，那么这方气运……”荒天帝望着林逸，脸上的笑容分外意味深长！
“为何不能攥在我们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