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都背负将会倾覆自己命运的秘密，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他轻吻上她的耳垂，眼眸，接着是眉心，鼻梁，唇角，再滑至下颚，密密麻麻的细吻烙在如羊脂白玉般散发芳香的肌肤上。
赤黄大袖襕袍衫一挥，她被抱到御书房屏风后面的床榻上。
这里通常是他疲劳时小睡的地方。
此刻变成了欢爱之地。
他的玉带、袍衫皆扔在地上。
翻云覆雨，耳鬓厮磨。
床榻的异响传到殿外，吴公公冷不丁心惊，莫非皇上是和月嫔在…干坏事？！
吴公公瞪大眼睛看非烟。
非烟摇头，她家娘娘就是这么不羁，她能怎么办？
周围的宫女太监也悄悄回头张望那关上的殿门，吴公公咳嗽一声。
一众宫人乖乖站定。
——
和凝搂着他的脖子，手撩拨他的长发，与他对视，慢慢闭上眼睛。
她的蹙眉，伴随着娇嗔。
随之，他低沉发闷的声音，尾音止不住颤动。
……
旖旎后，和凝没了力气，软塌塌地窝在他的怀里。
经过数百个女子的试炼，狗皇帝真是情场好手，可他为何会没有孩子呢？
说太子妃身故，孩子也病亡，他伤心欲绝，也不至于。
至少他还和别的女子，比如怀着龙嗣的张美人做过。
如果说之前是李云霄勾结某些权臣，故意让后宫无所出，现在他已经死了。
太医院肃清后，剩下的都是干干净净的医者。
难道，他，不举？
可他每次见她，都是行的啊，莫非他吃了壮阳药？
但今日，他明显是不知道她会这样突然袭击的……
难不成是他自己不让那些女子给他生？
这也说不通呀……
也难怪朝中大臣会拿立后的事情反复说。
——
和凝正在胡思乱想。
他将她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往额头一吻。
“以后不要在御书房做这种事。”
嗯？
她看着他，他还未从刚才的旖旎中抽离出来，双眸含着柔情。
“为何？”
“你与朕在一起，还有可以做很多别的事情。欢爱，留到晚上做。”
别的事情？
和床搭子做除了上床以后的，别的事情？
晚上做？
见她有些疑惑，他又说道，“就像七夕一样，朕可以带你去看桃花鱼。在这里，你可以与朕一起看书下棋，聊聊你在医馆看病之见闻，或者静静看朕处理政务。”
就是不能和狗皇帝聊得太深入，才这样的啊。
要是聊得太多，暴露自己身份怎么办？
病中诈死的真相，牵扯到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再说医馆救的人可什么身份都有，有些人是不想让萧衍这狗皇帝知道人在大梁的。
但她还是装作乖乖的样子，点头答应。
“臣妾知道了。”
——
狗皇帝是真的勤快，让他自己呆着吧。
和凝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背影，捡起袍衫和玉带穿上，再把绛红纱裙捡起递给她。
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始批阅奏折。
这定性简直绝了。
她身子发软，穿上衣服后，重新别上发簪，轻轻按压唇上的伤口，还在疼。
只能回宫再擦药了。
她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架上找一本书，坐在旁边的雕花椅子上看。
皇帝抬眼看她，在安静地翻书，神情专注。
再埋头，看奏折。
等皇帝拿起朱笔批阅，她开始瞄着那红色的选后名册。
薛婉儿一家被高阳王要挟，也不知这立后名册被皇帝翻看过没有。
越早知道皇帝的立后人选，越好应对薛婉儿和苏时恒之事。
等会掌灯时，皇帝肯定会与她一起离开御书房，没有时间擅自翻阅名册。
——
他感觉到有些异样，顺着她偷瞄的目光，看向自己案台。
原来是选后名册。
刚才与她亲吻时，也看的是这个？
皇帝垂下眸，她是担心有了皇后，自己会束手束脚，还是她有想要他选定的人？
和凝坐在椅子上，已经把一本书翻完。
皇帝的折子也批阅得差不多了。
可是久久不曾看他将选后名册拿起来，也未扔进已批阅的奏折堆里。
“爱妃看了一本什么书？”
“回皇上，臣妾看的是《吕氏春秋》。”
“《吕氏春秋》？爱妃喜欢看史料？”
“以史明鉴，臣妾只是想让自己遇到事情时，想想古人遇到类似的事会如何处理，若有相似，便有办法。”
皇帝点头，若她没有一点才学，之前遇到谢家击鼓鸣冤，被人下毒也不会自己查明真相。
可她表面只是个普通大夫的女儿，从小便没有上过几日私塾。
她并非那个“和凝”。
“爱妃如何看法家之学与儒家之学？”
“臣妾才疏学浅，恐怕难说。”
“朕只是与爱妃闲聊，你但说无妨。”
和凝思忖一番。
瞥眼看向案前的选后名册，转头说道，“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焚书坑儒，以法家治国，诸子百家逐渐消声灭迹。然其百家思想各有所长，儒家之学在秦灭后成为治国之学，也是因其顺应国家发展。法学与儒学没有高低胜负的分别，只是看该如何用。”
“如何用？”
她笑笑，“皇上应该去问问朝中大臣，而不是问没读过几日私塾的妃子。”
“朕认为，你的才能并非像没读几日私塾的女子。”
“臣妾勤能补缺，在父亲那里识字后，这些年除了在医馆看诊还翻阅些古籍，恰好皇宫中古籍甚多，臣妾实则是因皇上，才知道这么多的。”
这马屁拍得响。
她的巧言善辩，越发激起他的好奇心和占有欲。
“爱妃来朕这里。”
不是让她别在白天做那种事吗？
这会子又变了。
和凝来到皇帝身前，他将她搂到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留着些降真香的气味，修长灵活的手放在她的腰间，此时安分得很。
皇帝目之所及是选后名册。
“你想要它？”
她装作怯生生地点头。
“嗯。”
他看到她唇上的暗红伤口，抬手轻轻抚过。
“这就是你分心的原因？”
分心？
对，申时她来到殿内与他欢爱，在那发呆被他抓包了。
“嗯。”
现在已快到掌灯的时辰，算下来二人在殿内欢爱一个时辰，皇帝处理政务只花了半个时辰。
适当“休息”，果然能使效率变高呢。
“为何？”
她的睫毛颤动，躲避他的目光，想了想还是向他和盘托出。
不然，狗皇帝以为她图谋不轨，不好收场。